風書簾雖然渴望一場過癮的戰鬥,但也從來沒有想過傷人性命或者重傷對手,於是在見到阡陌身形被自己一掌轟出演武台的時候,沒有等裁判宣布結果,就果斷跟在後麵飛了出去,試圖將人接住。
畢竟,要是照阡陌自身的這種情況,這一下若是摔到硬實的地麵上,隻怕是會雪上加霜。
這絕對不是風書簾想要的結果。
但是,有一個人的動作卻比他快得多。
當阡陌麵對風書簾的攻擊沒有選擇閃避的時候,楚懷墨就知道,阡陌恐怕不是不想避,而是避不了了。
在風書簾的手掌擊中阡陌的時候,楚懷墨立刻一拍身下座椅,將“瞬風”催動到極致,徑直朝阡陌所在的方位飛奔而去。總算趕上在阡陌落地之前將人接住。
有些顫抖地感受著阡陌僵硬的身子,蒼白的臉色和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楚懷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下也升起了一股無名怒火。
風書簾適時趕到,見到對手雖然情形看上去不太好,但至少還活著,不由鬆了一口氣。若是在武林大會會台上,眾目睽睽之下鬧出人命,恐怕對他的下半輩子來說都是一個洗不去的汙點了。
風書簾與楚懷墨也算是有過幾麵之緣,如今見他親自出手將人救下,更是放心了許多,向他一抱拳道:“楚少……”
話還沒說話,麵前這個在他印象中清冷淡泊的楚少閣主周身的氣息突然暴躁起來。
——他還敢到自己麵前來?
“滾!”楚懷墨沉聲一喝,一隻手抱住阡陌的身體,另一隻手朝著風書簾重重一揮,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風書簾胸前。風書簾暴退了十餘丈,穿過人群摔在了演武台的另一邊,“噗”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楚懷墨收了掌,也不理會眾人的訝異和會場內的騷亂,雙手打橫抱起阡陌沉著臉朝邀天閣的住處趕去。
演武台下一處隱蔽的角落,一位戴麵具的華服男子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眸光微閃,麵具下的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笑容。
“衝冠一怒為紅顏?有趣,太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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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醒了!”
昏昏沉沉中阡陌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叫喊聲,試了幾次,她才勉強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慢慢變得清晰。
楚懷墨、秦疑還有月簫等人都守在阡陌床前,見她睜眼俱是長舒了一口氣。
意識逐漸清晰起來,身上無孔不入的疼痛感也在瞬間重新將她淹沒,她試著動了動手腕,想要去抓楚懷墨的衣袖,可是這一個小小的動作就讓她疼的差點掉下淚來。
楚懷墨見了立刻主動握住了她的手,眉間帶著些焦慮之色,急忙問道:“怎麼了?”
“公子……”阡陌看到他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好疼啊……”
楚懷墨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過了好一會,才平複住了心情,輕聲安撫她道:“我知道……你且忍耐一會,馬上就好的,別怕。”
“嗯。”阡陌咬住嘴唇,很輕地眨了眨眼睛。
月簫和秦疑的神色都有些複雜。兩人之前都知道或察覺到了阡陌對楚懷墨的感情,也因為相似的原因,心中其實都不太支持阡陌的選擇,可是從今天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看來,這兩個人之間,又豈止是阡陌單方麵對楚懷墨情根深種這麼簡單。
秦疑首先歎了一口氣,拍了拍楚懷墨的肩膀,示意他讓開一些:“老夫再來把把脈。”
楚懷墨看了阡陌一眼,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退到一邊。
秦疑麵色沉重地將手搭上阡陌的手腕,片刻之後,看著阡陌道:“你身上這斷掉的十幾根骨頭倒是沒什麼大礙,我已經給你接回去了,躺個幾日便能痊愈,隻是體內的這股劍氣有些麻煩。自然狀態下這劍氣大約需要三個月的時間才會被你的身體吸收,我可以給你用藥將這個時間縮短到三天,隻是……”秦疑將阡陌的手臂放回被子裏,又道:“自然消散的情況下,這劍氣中九成的劍意都能被你自身吸收煉化,對你的修煉大有好處,若是由我出手,隻需一枚‘化氣丹’,九成的劍氣都會被藥性中和,雖然得不到什麼感悟,但是受折磨的時間卻大大縮短了。你選擇哪種?”
阡陌看向了楚懷墨,秦疑見狀又歎了口氣。這種事情都要征求楚懷墨的意見,這丫頭,真的是沒救了。
楚懷墨想了想,問道:“若是由阡陌自己吸收,這劍意會不會對她的身體有什麼別的影響?若是用藥,這藥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
“不會。”秦疑搖頭,“老夫的藥怎麼會有副作用?若是放著不管由她自己吸收,唯一的影響就是身體會像現在這樣,每時每刻都會感受到刀割一般的痛苦,這種痛會隨著時間的流逝和簡易的吸收逐漸減弱,若是忍耐力夠強的話,大約七日之後,可以勉強起身和挪動,一個月之後可以初步適應,正常行動,隻是不能動武。三個月之後,劍氣完全消散,武功將更上一層樓。若是用了老夫的化氣丹,明日一覺醒來便能正常起身,三日之後完全康複,但所得同樣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