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瘋子”可不就是明居來的那一群人嗎?正在與曲邪交手的瘋子頭,就是在景南山上已經埋伏了十幾日的阡陌和阡明佑。
曲邪的身法極快,即使見多了來無影去無蹤的星蕪的矯健身姿,阡陌還是被他的身法變換弄得應接不暇,還好,但凡是這種在身法上快到極致的人,內勁往往都不會太強,此消彼長乃是大勢,縱然曲邪身為皇室供奉卻也未能免俗。阡陌與阡明佑兩人聯起手來,卻也能拖住曲邪一段時間。
隻是阡陌他們的目的,卻不僅僅是拖住一位供奉這麼簡單。
三人你來我往過了三十幾招,在某一刻,阡陌的身形繞到曲邪側麵的時候,阡明遠突然放下了弓,取出一顆奇怪地彈丸向曲邪那邊砸去。
曲邪恐其中有詐,迅速朝一旁避開,隻是這彈丸卻不是什麼奇怪的武器或者毒物,它隻是在碎裂在地麵的那一瞬間爆出了濃厚的黑煙,遮住了眾人的視線。
曲邪嗤笑一聲。
普通人在對戰途中若是視線被阻定然會受到很大幹擾,但是習武到他們這個份上,早就不是靠眼睛、耳朵,而是靠氣息來辨別對手了,搞這一出畫蛇添足的視線阻擋有什麼用?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就在黑霧籠罩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感覺不到阡陌的氣息了。與此同時,屋中的萱苑臉色也是一變,她終於記起來了,這道有些熟悉的氣息的主人,正是兩個月前打傷同帝,差一點行刺成功的那個可以掩藏自己氣息的刺客。
隻是那個刺客,不是已經被處死了嗎?
她抓緊抱著頭躲在桌子底下的齊一針,眉頭微蹙,隻覺得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若不是概率極小的巧合,便是——同帝的身邊出現了內奸。
不止身邊有內奸,這個看上去老實又膽小的齊一針隻怕也是這一夥人的內應,否則利箭射過來的時機怎麼可能把握地那麼好?
正在萱苑猜疑之際,隻聽又是一道響聲,一個黑衣人影從窗戶中間一躍而入,竟看也不看周圍人一眼,劍光直取被黃供奉護在身後的同帝。
萱苑立刻想起上一次遇刺的事情,對這個女刺客的身份已有計較。來不及疑惑本來應該死去的人為什麼又複活了,她隻知道斷了一隻手的黃供奉恐怕不是這個女刺客的對手,暗道一聲不好,立刻放開了齊一針,往同樣的方向衝過去。
同帝披著一件薄薄的浴袍,驚恐萬分。他不像萱苑一樣能夠感應到刺客的氣息,但是他卻認得這雙燦若星辰的眼睛和那隻差點要了他的命的雪花劍。
哪怕離上次遇刺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他也依舊忘不了那冰冷的劍鋒帶來的瀕臨死亡的感觸。
此刻,又是這樣一把劍,劃破時間與空間帶著初冬夜晚特有的寒氣呼嘯而來,這次他的身上沒有金絲軟甲,甚至為著行針方便,連脖子上的防護陣法都做了調整,縮小了防護範圍和力度,又如何還能在這麼狹窄的屋子裏擋得住這個刺客的一劍?
同帝幾乎是吊著嗓子下意識地發生了一聲驚恐的呼救:“阿苑,救我!”
萱苑身形一顫,一隻手以極快的速度揮出一隻圓潤的珠子,打向阡陌手中的雪花劍,然後拚命催動身形一把擋在同帝麵前,同時另一隻手掠起床邊的一件深色衣袍,甩到了黃孟達手裏,緊接著手掌輕輕往前一送,拍到同帝胸前的掛墜上,薄片輕輕閃動了一下,然後同帝背後的十二根銀針瞬間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