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人聽到劉臻絕的評價都忍不住偷笑起來,看劉垣冽的眼光也很是怪異。其中有一人竟然憋不住了笑出聲來。
劉臻絕意識到教訓弟子的場合不對,下意識地橫過去一眼,那群偷笑的弟子立刻嚴肅起來。劉臻絕實在想不到怎麼教育他冥頑不靈的弟子,隻有長歎一聲一表無奈。
劉垣冽已經想到一個詞可以勉強形容那匹狼——“獨一無二”,但聽到師父的歎息,這個詞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事後回到百瑣莊,劉臻絕隻對劉垣冽說了一句話:“你是正道人,必定要站在正道這一邊,不要因為對邪道的憐憫而喪失了判斷正邪是非的能力。”
“那真的是一匹獨一無二的狼啊!”劉垣冽回想到師父的話,卻並沒有聽進去的意思,堅持著自己的觀點喃喃自語道。
他抬頭望天。
隻有在這時,他奇特的氣質才完全凸顯出來。
麵如冠玉,目似朗星;雙眉斜飛,長發散披。嘴角長抿一縷笑,眉間暗藏半分春。遠望之若謫世仙君,細究之乃輕狂浪子。本已脫俗世之囚牢,轉又陷多情之枷鎖。似正亦邪,殊難分辨。當真是正道一稀罕人物。
除了獨一無二,他真的不知道怎樣形容那匹美麗的妖狼,總之絕不是凡物。
至黃昏時刻,正道、邪道眾人都已到齊。此刻林覓愔、林漣漪一事已經成為正道邪道茶餘飯後的交談話題。林恬遠親“勾結”邪道讓千羽林被大肆談論,遷史被抓的事也讓萬寒徑,甚至整個萬蹤山大大丟臉。
此間牽扯的人和事太多,各種關係錯綜複雜,難以梳理,好事者又有諸多評論,波瀾越掀越大,幾乎讓正邪兩路都無暇顧及傳言中出世的寶物。
失去了妻子,愛女至今下落不明的萬寒徑早已顧不了這些瑣事,他獨立遠處,捧著林覓愔的骨灰沉痛不已。
經曆過那麼多大風大浪,沒有過這樣的痛苦能讓他變得頹廢絕望。在天涯教打拚的幾年裏,為了能讓他最愛的妻子獲得安穩的生活,他用盡一切方法往上爬,終於坐到了掌事的位置上,眼看就要成為山主,擁有整個萬蹤山,他的妻子卻突然離他而去。
如果連愛的人都不能保護,擁有再多又有什麼意義?
她已經不在了。
更令他無法接受的是,遷史告訴他,淩飛雪要插手此事。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她要這麼做?對不起?對不起什麼?
把他灌醉然後什麼都不說地留下一道密令,還是跟林漣漪有關?妻子林覓愔已經離他而去,他絕不能放心把唯一的女兒交給做事越來越匪夷所思的教主。
但是如果她淩飛雪要帶走一個人,相信誰也不能再找到那個人了吧。他已經派人問過同時來到此地的淩飛花,對方直說不知道。
再怎麼問,也是不知道。
派過去的人還帶來一道密令和一張泛紅的寫著誓約的紙,那密令來自淩飛雪:
宣布林漣漪並非你的親生女兒,並起誓作為保護她的代價,你從此不再與她有任何聯係,否則世上再無林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