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扶我起來。”身後無垠輕輕道。
林漣漪知曉其意,忙回過頭,心扶著無垠。
在林漣漪攙扶下,無垠跪向渚沙,卻還未磕頭,便聽渚沙言道:“哼!出了西林,便不是我的弟子,你不必跪我!”
無垠臉色一滯,卻還是磕了一個響頭,嘶啞的聲音竭力響亮地道:“師父在上,無垠在此,謝過師父十年教誨之恩……和今日放過之恩。”
林漣漪扶他靠在樹邊,自身亦跪下,磕頭道:“師父,謝師父成全之恩,和今日放過之恩。我二人不能左右侍奉師父,為師父分憂,隻有竭盡努力,刻苦修煉……”
“刻苦修煉做什麼……”渚沙冷笑,神情中竟有些怪異,“來日攻上千羽林殺了我嗎?”
林漣漪、無垠悚然一驚。
抬頭時渚沙卻已沒了那種古怪的神情,正色道:“我平生夙願,即超越淩飛雪。好不容易養了一個劣徒,如今卻闖不過情關,走就走……
“無垠!”
無垠麵色一動,身體欲站起,卻是不能,同時幾乎下意識地回道:“在!”
“不超越淩飛雪,你這輩子對不起我!”
無垠兩眼含淚,鏗鏘道:“是。”
“林漣漪!”
“在!”
“你……真的……”
林漣漪暗暗緊張。
渚沙輕輕歎氣,道:“給我看看你的法寶。”
林漣漪驚疑,不敢上前,她回憶起從前所聞,觀海山一戰中,渚沙應當沒有看到淩飛雪的法寶啊。
渚沙兩眼微眯,立時語氣強硬起來:“莫非你這法寶有什麼問題?”
林漣漪越發謹慎,遲疑一下,夜魄捧在手中,還是上前,道:“師父,請看。”
渚沙低頭,仔細審視麵前夜魄,目光漸變雪亮,頭亦漸漸低下。
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夜魄靜靜沒有絲毫溫度,雪夜的冷盡被它吸收了。點點雪花飄落其上,光芒明滅,仿佛在訴些什麼。
渚沙,我的手下敗將,記得我嗎?
誰能想到,今日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夜魄若有記憶,從創派祖師手中傳至林漣漪這一代打敗過不知多少人,恐怕也記不得渚沙了吧?
可若是渚沙,自成為掌印人之後能打敗渚沙的可不多。若是他哪怕見過夜魄真容一眼,也能清楚地記得。正如淩飛雪的容顏,即便林漣漪與之有幾分像,而並不全像,他都能看得出幾分意味。
林漣漪緊張不已,臉上卻是一副坦然模樣,隻有手指下意識地一動,又馬上恢複。
渚沙緩緩抬頭,應當是沒有發現什麼。
林漣漪心頭一鬆。
“今夜風雪正大,你二人借此掩護,速速離去,不要在再我麵前出現!”渚沙幽幽道,拂袖轉身,法寶橫在麵前,他一躍而上,立時便飛起在了空鄭
一道棕色劍芒,不過片刻,便消失在風雪之鄭
林漣漪遙望渚沙身影消失的方向,長籲一口氣,轉身至無垠身邊,將他扶起,喜道:“邵仲文他們不會追來了,我們可以慢慢走。”
林漣漪正要攙著無垠向前走,無垠腳步不肯跟上,卻望向她,神情複雜,問道:“漣漪,如今我一無所有,你當真願意為我妻嗎?考慮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