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漣漪笑而不語,恐怕他還是希望別人叫他“先生”的。
漸漸有水聲傳來,潺潺動人,歡快得不似冬日流水。溫暖之處,流水自然沒有結冰。
前方桃林中來往之人多了起來,再往前,可見一片淺水湖泊,眾多村人在其中耕種,淺水之深,不過才到膝蓋。
有人看見老陶和陶孤鶩過來,紛紛打了招呼。老陶和陶孤鶩一一回話。
最先注意到林漣漪等冉來的一名村民問道:“這幾位是誰啊?”
“今早上還看見她們了,是最近村中來的客人,住在老陶家鄭”
“我們村這麼偏僻,還有人來?不會是衝虢山尾的美玉來的吧?”
“要是像那幫強盜土匪一樣來搶美玉的,還用得著幾個姑娘來嗎?我看她們和陶孤鶩一樣,厭倦外界生活了。”
“幸好幸好,我們自就生活在這裏,不曾體會外界的可怕。”
幾人還來不及分析他們話語中隱藏的秘密,便先被水中驚奇之景嚇得呆住了,淑兒更是被嚇得躲在林漣漪身後發抖。
隻見淺水中清流澄澈,水草茂盛,魚蝦往來嬉戲,與水中農人為樂。此外,更有不能勝數的幼年鼉往來遊戲,淡漠神情,似與農人互不相幹。
“鼉!”淩飛霏驚呼。
陶孤鶩麵容中閃過一絲驚慌,悄悄掃了眼四人臉色,又稍稍放心下來,道:“我們這裏的鼉不傷饒,請姑娘放心。”
他言語未畢,淺水中的鼉發現有陌生人接近此處,紛紛抬起頭以充滿敵意的目光盯著四人。其中幾隻體型大的甚至向這邊岸上遊過來。
遊在最前麵的鼉眼神最為不善,它尖利的牙齒在陽光下閃爍著水花的光芒,其上一條綠色的水草碎片皺巴巴地粘附著。
淑兒身體一抖,險些不能站立,輕輕拉著林漣漪,低聲道:“主……”似是在勸她快點離開。
林漣漪輕輕拍著淑兒的手,對老陶道:“這些鼉會上岸嗎?”
“不會。”老陶道,“陶麻雀才來的時候也是這樣,熟了就敢下水了。”
陶孤鶩點點頭,道:“你看它們頂多在岸邊盯著你們。”
果然,最大的鼉觸及水岸後便沒有再前進,後麵的鼉也是如此。淩飛霏大膽地上前一步,接近了那條大鱷,然其隻不過微微抬起了頭,衝她微微張嘴,尖利的牙齒更加可怖,卻也沒有上岸。
東籬村人好奇地看著外來客人對鼉的驚奇害怕神情,相互笑著著,甚覺新奇,不過片刻後覺得無趣也就各自做各自的事了。水草茂盛而其中並非作為他們“菜”的雜草也多,除草等事還需忙活。
陶孤鶩笑道:“怎樣?我們的菜是種在鼉中的,還吃得下飯嗎?”
林漣漪笑道:“隻見菜,不見米飯啊?”
陶孤鶩一指遠處,道:“近處是菜,遠處就是米飯了,我們種的疆水麥’,要水深一點才好長。可惜你們……”
“鼉上岸了!”淩飛霏驚呼,左移一步,攔在林漣漪麵前,手腕微轉,君影草亮起光芒。
麵前那最大的鼉身體慢慢浮出水麵,兩爪按在岸邊土地上,正向岸上而來。它一身鱗甲粗硬暗沉,短尾拖在地上,目光中透出心翼翼的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