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幾日,小海川明顯的覺得,念槿阿姨不大好逗樂了,也不如從前好玩兒了,也不如從前活潑了,雖然這樣他能夠少挨些揍,小日子也得瑟許多,就連爹娘都不如從前那樣管他,一心一意在照顧念槿阿姨的心情上,但海川覺得,他還說想要從前那個帶他玩,愛揍他的念槿阿姨。
小海川覺得很是憂鬱,雖然念槿阿姨替他爹娘懲罰他的時候,真的是拿他當沙包來練的,尤其最愛蹂躪他那臉蛋和屁股蛋兒,而且,念槿阿姨還十分令人心寒的偏心小妹妹海葵,但他就是如今這個念槿阿姨,令他覺得不自在,就連與她一起吃飯都不如從前樂趣。
像現在,他念槿阿姨就一副癡呆的樣子望著天空,這若是在從前,那絕對是萬年不能見一次的畫麵啊,很驚悚,好似她突然被人喂了癡傻藥似得。
每每如此,小海川便順著她視線的方向望去,發現那也沒別的什麼特殊的景致,隻是念槿阿姨盯著的那片雲彩,格外的清秀白團一些而已,當念槿阿姨垂著頭盯著腳尖的時候,他也順著目光盯著念槿阿姨的腳尖,發現上麵有一隻軟坨坨的長的頗有幾分可愛的毛毛蟲而已,當念槿阿姨兩目放空的時候,簡直就更令人憂鬱了,那情景絕對是在學林黛玉的模樣,海川私以為,念槿阿姨要是將他家後院的那片喇嘛花采了葬了,那都不是什麼稀奇事了。
總結以上反常行為,小海川以為,事出突然,事出有因,事極必反,總之有事必有問題,但究竟是個什麼問題,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腦瓜,就不得而知了。
六月的天空,一望無際的高遠空際上,飄著浮雲朵朵如心間放開的花朵,念槿悠然的走在小道上,左手處正拎著海棠家的小海葵,亦步亦趨的去附近的街邊玩耍。
三兩歲的小海葵時而爽朗咯咯的笑,時而眨巴眨巴水靈靈的大眼睛,一派天真可愛的模樣,念槿覺得,看著小海葵,心裏也舒坦不少,若是她也能夠生個閨女,如小海葵這般可愛模樣的閨女,即便是相依為命,也覺得十分的愜意的。
正走著間,聽得到處都在熱鬧的議論蕭王選妃的事情,那熱火朝天的勁頭,堪比武林大會選武林盟主。
隨耳聽來,便是蕭王選妃,選妃,選妃,果不其然的,她隨意一豎耳,便聽的一個清脆的聲音,聲音的主人是一個穿了件描金邊,繪著浮華的牡丹花裙衫的姑娘,她將手指輕點在朱唇邊掩唇,嬉笑道,“昨個我爹說了,他馬上就去縣令大人那去送些禮錢,好叫我的名字添到那選妃的名冊上,蕭王啊,那樣的人物,若是能夠得他望上一兩眼,我便也心滿意足了。”
一個穿淡紫色羅紗裙,額間嵌一朵鳳仙花圖樣的花鈿的姑娘,露出浮水般的笑容,“得了望上一兩眼,便想他望更多眼,蕭王那樣的文武全才,又生的那般俊俏,隻怕到時候,就是望更多眼,你也覺得不夠來著,否則,當初的念槿公主何至於被迷成那樣,隻為那人癲狂了。”
念槿私以為,群眾的目光果然的雪光蹭亮的,群眾的記性果然是彌久不忘的,時隔多年,她都快要忘掉從前的自己,沒成想,群眾都還如此的熱衷的掛念著她,念槿有一種低調是美德的自覺感,又以為,時隔今日,還能有人記得她念槿公主的名號,實在萬分難得,覺得有一絲絲的感動小苗芽悄然生根。
“念念阿姨,我……”三兩歲的小海葵嘴裏咬著糖葫蘆,模模糊糊的嘀咕問道。
小海葵年紀太小,記事情記不大全,總喜歡疊字說話,例如,吃飯不叫吃飯,叫吃飯飯,喝水不叫喝水,叫喝水水,念槿阿姨不叫念槿阿姨,叫念念阿姨……。
念槿小聲的噓了聲,隻聽得那穿牡丹圖案的姑娘接著說道,“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一把匕首將蕭王給捅了,也真真下的了手啊,麵對著那樣一副俊容,那匕首也刺的下去,可見公主實乃非人。”
“哎呀,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那念槿公主並非什麼普通姑娘,你想想,她當初看上蕭王,還不是隻不過看上了那副好皮相而已,聽說那時候,公主她刺殺蕭王,是因北漠國的二王子,與北漠國二王子之間有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才去做那危險的卑鄙事情的。”淡紫色衣服的姑娘顯然知道的更“多”,但也顯然並不更“對”。
牡丹圖案姑娘感慨道,“誰看上蕭王不是看上他那副皮相啊,”又解釋道,“不過,自然其他的也是緣由,可是,一見鍾情,鍾的不就是那張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