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個世上對小長安最好的人,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而是南辰。
所以,小長安嫁給他,一定會幸福的。
隻是,道理是這個道理,他完全懂。
但是,他就是舍不得,尤其是在知道安綰綰還活著後,在他自己想要努力的好好的活下去之後,他就更舍不得如此早就送她出嫁。
這其中辛味,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於是,他就隻能用這種向南辰找茬的手段來表達他的情緒,表達他別扭的不想將女兒早早地就嫁出去的心情。
“還去找南辰的麻煩嗎?”安綰綰見他站著沒動,知道他想通了許多事情,開口繼續勸道:“兒女們的事情,我們這些做父母的就不要太操心了。
再說了,安安出嫁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況且南王府與將軍府也沒隔多少距離,你若舍不得,隨時都可以去看她,或者讓她和南辰到府裏來小住一下都可以。”
“可是……可是小安要出嫁了,我這心裏就是難受。”
沐白衣說著,看向安綰綰,眼底的委屈漸漸顯露出來。
安綰綰見他這個樣子,親眼送女兒出嫁的喜悅心情頓時也消散了大半,心裏的愁緒被勾了起來。
“是啊,我都還沒跟安安多培養培養感情,轉眼她就要出嫁了。”
“綰綰,要不……我們反悔吧?”沐白衣不止一次的對安綰綰說這句話,直到現在沐長安和南辰成親的請帖都發出去了,明日沐長安就要嫁人了,這個想法依舊存在在沐白衣的腦子裏,“我去跟南辰說,我們想再將小安留在府裏幾年,讓他幾年之後再來娶小安,你覺得如何?”
安綰綰見說著孩子話的沐白衣,收斂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瞪了他一眼,“不如何,你要是敢去破壞他們兩人成親的事情,以後都別想進屋睡覺,你自己去睡書房去。”
“綰綰……”聽到安綰綰這樣說,沐白衣心裏更委屈了,他抓著安綰綰的手不放,一個鐵血漢子可憐巴巴的盯著安綰綰,委屈巴巴的說道:“你不能拋棄我,不能丟下我,不能將我趕出房間,我們是夫妻,我要跟你睡在一起。”
安綰綰本想將他推開,可見他是眼裏浮現出一抹害怕,她忍住了。
這些年來,到底還是她安綰綰虧欠了他沐白衣。
她知道,她的不辭而別,她詐死欺騙他的事情,給他的心裏帶去了嚴重的創傷,可是他從未吐露半句對她的不滿。
他隻是祈求她,要求她以後都要陪在他的身邊,要求她陪著他終老,要求她日後不論去哪兒都要帶著他。
“好,我不丟下你。”安綰綰反握住他的手,溫柔笑道:“但是,安安與南辰的婚事,你不能去搗亂,他們兩人經曆了那麼多事情才在一起,你這個做父親的可別給她們扯後腿。”
“看在你為南辰那小子求情的份上,我答應你便是。”沐白衣努力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隻是,倘若日後我聽到任何一點他對小安不好的消息,我都不會放過他。”
“你放心,如果南辰真的敢那麼做,不僅是你,慕白也會對他下手。到時候,他麵臨的不單單是個人,還有整個兒陌安國的軍隊。”
“嗯,綰綰你說得對。”
“夜深了,早些歇息吧。”安綰綰見他眉宇間依舊難掩失落,輕聲道:“明日你作為出嫁女兒的父親,可是要早起招待四周來賓的。你今晚若是歇息晚了,明日起來若是精神不好,怕是會待客不周。”
“好,那我去歇息了。”沐白衣說完,拉著安綰綰就往臥房走去,安綰綰卻站在原地不動。
沐白衣回頭看她,不解道:“不是說要歇息了嗎?”
“我……我今晚要跟安安睡。”安綰綰抽出被沐白衣握著的手,打趣道:“你不會連自己女兒的醋都吃吧?”
“當然,當然不會。”沐白衣鬆開了安綰綰的手,不自在的說道:“你作為小安的母親,明日早起後同樣要招待客人,你今晚去跟小安睡了,明日精神不濟怎麼辦?”
“這個我自有分寸。”安綰綰道:“況且,安安要出嫁了,我這個做母親的自然要給她交待一些事情。”
沐白衣聽安綰綰這話,秒懂她的意思,訕訕的說道:“夜這麼深了,我送你過去。”
“不必,府裏四處都掛著大紅色的燈籠,燈籠裏的燭火也都那麼明亮,我自己可以過去。”
“不行,我必須送你過去。”沐白衣執著道:“綰綰,你要是不準我送,那你今晚還是跟我睡。你若是想跟安安交待些什麼,就明日早些起來,到時候再過去。反正明日你要過去給她梳頭、描眉上妝,要不你就明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