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 / 2)

墨王府被重兵把守,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嗚嗚嗚……”

夜雨朦朦,冰冷的雨絲落到少女的臉上、身上。燈火闌珊,清麗溫婉的容顏在昏暗的燈火下如夢似幻,不甚真切。

少女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掩住唇瓣,麵色慘淡悲切地低低啜泣。她哭得很厲害,胸口不斷起伏,眉心微蹙,仿佛難以呼吸。

不遠處,呆萌的小姑娘搬著小板凳坐在門前,一邊看少女,一邊閑適又茫然地嗑瓜子。

“你說她是不是被嚇到了?”看了好一會兒,見少女哭得沒完沒了,她有些心煩,轉過頭問屋內正在認真擦劍的同伴。

雲峰已死,雲月縱有天大的本事,也得依仗寧恒。寧恒要是死了,她一介女子怎麼報仇,拿什麼和錦蘇、錦國對抗。也許正是因為清楚這些,雲月方才難過害怕。

阿琳羅抬頭白了她一眼,對於蘇菲婭她一直當做一個孩子來養育保護,不為別的,她太單純還缺根筋。

雖然和雲月接觸不多,但是以她的了解,雲月哭絕不是為了寧恒,也不是害怕眼前的困境。

“不是。”

蘇菲婭百無聊賴地撇撇嘴,回頭繼續欣賞美人垂淚。

咯嘣!

她把剝開的瓜子一口氣全放進嘴裏,咯嘣咯嘣嚼著,“我猜也不是。她那一肚子壞水指不定在想什麼整人的法子呢!”

阿琳羅放下長劍,眯起眼瞅了瞅少女的背影,長長歎了口氣,眼中浮現似有似無的笑意。

被兩人討論的主角哭得越發不能自已。緊緊按住心髒,雲月伸手接下一縷雨絲,沁涼的觸感從指尖蔓延到心髒,她的情緒逐漸放鬆,心髒恢複了正常。

不知怎的,今夜突然覺得十分傷感,情到極致難以言喻,喘氣都很困難。

嘩啦啦!嘩啦啦!

春日雨水豐厚,沒多久連綿細雨變成傾盆大雨。

雲月站起身走到院子裏,身旁的迎春花被雨水無情打落,她望著地上的花陷入沉思。

前世的她就像地上的迎春花,在最美好的年華被錦蘇摧殘殺害。

落花非無情,潤物細無聲!

花落到泥土裏可以變成滋潤萬物,她死了卻要魂歸九天,背負罵名。

憑什麼?憑什麼!錦蘇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一個公主,還是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公主,這輩子她絕不會再栽在同一個人手裏!

她撿起落花,緊緊握在掌心,直到花汁從指縫裏流出,一滴一滴落到她的裙擺上慢慢擴散。

雲月的眼神由迷茫困惑,逐漸變成堅定果決。

見此情景,蘇菲婭笑著抖抖身上的碎屑,丹鳳眼彎成一條縫,看不見裏麵的眼珠和眼白。

“開工!”她清脆地叫了一聲。

雲月和阿琳羅同時望向她,不約而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朝堂上眾臣爭論不休,一些人認為應該重懲寧恒,以儆效尤,另一些人則說寧恒隻是包庇,構不成大錯,重拿輕放即可。

不管眾臣如何慷慨激烈,壽元帝始終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朝堂紛亂,錦秀等人閉門不出。

錦蘇聽說寧恒有難,恨不得立刻去救他。錦程時刻派人盯著錦蘇,發現她的心思後以維護兩國和平為由軟禁了錦蘇。

錦蘇鬧了一陣子,奈何錦程手段強硬,錦秀和錦蘭儀故作不知,她隻好暫時消停下來。

黨派奪嫡之爭日趨白熱化,恰在此時發生了一件大事,徹底堅定了壽元帝的心思。

那是寧恒閉門思過的半個月後,壽元帝再次遇刺。

這一次不是小打小鬧,而是籌備妥當、早有預謀。刺客先是混進了禦膳房,在壽元帝的膳食中下毒,偏巧最近因為寧恒的事壽元帝食欲不振,沒有用膳。

刺客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某日壽元帝就寢時刺客殺死了原本守夜的太監,混進了乾坤殿,在壽元帝入睡後行刺。幸虧當時暗衛得力一舉殺掉了刺客,然而壽元帝也受了一些輕傷。

事後,太醫為壽元帝診脈,發現劍上有劇毒,滴血封喉。若非這些年壽元帝經常服用避毒丹藥,恐怕早已駕鶴西去。

眾人悚然大驚!

一個小小的刺客竟然能夠隨隨便便混進皇宮,如入無人之地,要殺他們豈不是易如反掌。

壽元帝更是急火攻心,氣急敗壞!

在自己的國都和寢宮遇刺,可見宮中守衛鬆懈,他以後怎敢睡個好覺。

刺客被當場斬殺,死無對證,他們沒有辦法和南國對峙。但是南國一而再再而三派遣殺手行刺壽元帝,還是在興國的皇宮中,這讓壽元帝氣惱的同時更加窩心憋屈!

他堂堂一國之君有朝一日居然連個安穩覺都睡不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陛下,邊關遠在千裏,各州又有關卡層層監控,奸細怎麼可能悄無聲息來到京城,還混進了皇宮。臣妾想想就覺得害怕。”韓貴妃依偎在壽元帝的身側,神情惶恐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