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慕容重華陡然咳嗽幾聲,我的身子一動不動,等待著他的答複,這樣的痛比起他留給我的,又算得了什麼,如今,一切塵埃落定,這個塵世上已無我眷戀之人,世禮,他原本就屬於高辛的,有太後保駕護航,他會過得很好。
而我,還需要還債,將最後欠放勳的那點債就已死的方式徹底還了吧。
耳邊有濕熱,慕容重華的咳嗽越來越急,那濕熱伴隨著一片猩紅噴灑在我的肩頭,白色的錦服頓時暈開幾朵黑紅色的曼陀羅花。
我心中驟然驚震,目光落在那些血跡上,臉色大變,急忙轉身,隻見慕容重華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嘴角染著殘血,握拳抵住唇角,指骨上的血跡如無根水般躺落而下,身子搖搖欲墜,眼裏布滿蒼涼和絕望,那種感覺,就像身子正在向懸崖深處倒去般。
“重華?重華,你怎麼了?怎麼會這樣?”我忙扶住他即將倒去的身體,一臉的焦急,所有的恨意頃刻間化為烏有。
“孌兒。”他笑的慘然,卻透著開心,伸出染血的手指輕輕捧著我的臉頰,欣慰道:“你終於肯看我一眼了,孌兒,我,孌兒。”他的手滑下去緊緊抓住我的手,臨昏迷前,喃喃道:“這次,真的不分開了。”
慕容重華昏迷了一天一夜,手一直僅僅抓住我的手不放。
鳳儀宮大門緊閉。
殿內,除了我,就隻剩下緊守在旁邊的素玫,和一直忙來忙去慌慌張張的婉晴。
第二日清晨,慕容重華醒了。
前朝卻亂成一窩粥了。
眼前局勢未穩,人心動搖,慕容重華呆在鳳儀宮中,隻會徒增是非,於他沒有一點好處,可是,我又不忍心趕他離去。
沒想到他現在的身子如此孱弱,竟到了吐血的境界。
他醒來後,急忙抱住我,激動道:“孌兒,我就知道,你不會鬆開我。”他大喜之下連連說了很多話,又是引來一陣咳嗽,我急忙扶他躺下,他堅持抱著我,正色道:
“孌兒,我這次回來並不是為了皇位,而是為了帶你走的,我答應你,等我將朝中局勢穩定下後,立馬禪位於世禮,之後,我便帶著你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找一個人無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隻有你和我,共度餘生可好?”
他炙熱的眸底盛滿濃情蜜意,那樣的向往,那樣的誓言讓石化的內心禁不住再次柔軟起來。
無論我的心裏的殼子再硬,遇到慕容重華總是毫無防禦能力。
我的身體總會不用自主的背叛我的意識,而我的意識總會不由自主的再次向著他。
我再也堅持不住地撲進他的懷中,大哭特哭,哭出我所有壓抑的憂傷,壓抑的痛苦,我嘶聲捶打著他,責怪他:“你當初為什麼不告而別?為什麼要拋棄我一個人離開?為什麼音訊毫無?為什麼不堅守承諾?……你……”
慕容重華不容我說完,濕熱的吻頃刻間覆蓋了下來,將他訴說不盡的相思,排泄不了的衷腸,全部融入他那熾烈的舌吻中。
而我,早已無條件投降了,我沉溺在他的吻中無法自拔,淚珠顫顫掛在睫毛上,排山倒海意亂神迷一輪輪席卷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