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知信看著員工都在外麵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神情失落,靠在椅子上不出聲。
在那天之後,劉知信硬是挺了幾天。可是沒人肯為他投資,他打遍了所有投資人的電話,不是被臭罵一頓,就是聽到自己的名字就掛電話。就連柳老頭也避著自己不見。
這次解雇所有人的工資還是用自己股市中的錢和低價賣出藥品掙來的錢才付清的。他不想剝削著員工,到頭來還給他們一刀。這一刀得我自己挨。
真的是毫無辦法,老劉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他苦笑。
他知道這裏麵多數是王其芳家裏的關係,光憑老劉那個沒背景的教授是做不成這些事的。事到如今,真的要他去求老劉,然後放棄計劃嗎?
冷菁這幾天也是心煩意亂,看著公司這樣卻毫無辦法。今天老板宣布解雇所有員工的時候,她看出他眼中的淚意,搞得她都想哭了。
早就預料到今天這種結果,可是那幾天戰戰兢兢地猜測著惶恐著,現在突然釋然了。挺了那麼多天,終於可以放鬆下來。可是,以後怎麼辦?
不光是她,公司的所有人都感同身受。可是大家依然努力地笑著,打趣道,終於可以休息幾天了,不用再麵對反複無常的客人,不用麵對病人期望的眼神,不用承受別人的人生。
可是為什麼不覺得輕鬆?反而有一種空虛感。難道我們已經熟悉了工作?不工作,不成為社會的一顆螺絲釘,還有什麼意義?工作中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再也沒有了。
小王看著冷菁,“一會兒一起回去吧。對了,那件事你有沒有告訴宋裏美?”
冷菁一聽,大呼,“壞了,這幾天這亂糟糟的事,我給忘了。”
小王沉聲道,“那就快告訴她吧,現在的老板可能需要一個人陪在他身邊。不管多麼厲害的人,脆弱的時候都需要別人告訴他,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說著他望著辦公室裏頹廢的劉知信,歎了口氣。
即使冷菁不給宋裏美打電話,她也想問問他現在怎麼樣了,就是想知道關於他的事情。
可是當她聽到冷菁說的話,心還是顫了顫。那天他明明說公司沒事,是她瞎想,怎麼頃刻間就成了這幅樣子。
為什麼不告訴我?還要騙我?宋裏美恨不得飛過去問他。
坐在出租車裏的她腦海裏不時回憶起冷菁的話,“其實老板那天可能是想跟你表白,可是,被我趕上了。不知道老板能不能再有勇氣表白,所以想告訴你,不想讓你們錯過彼此。”
她的心中漸漸生出一絲喜悅,原來那天醉酒的他不是夢。
這次她站到知信谘詢的門口,偏偏回憶起了第一次來這裏的場景。那時候劉知信多麼耀眼,讓她的心生出了希望,他一次次地幫她帶她走出了陰暗。
現在她也要幫助他,回饋他。她想給他道歉,不該自以為是說他差勁。
冷菁看到宋裏美趕來,停下了手,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宋裏美朝她點點頭,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