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雪不為所動,依舊是鼓著一張臉,憤憤的不說話的樣子,滄流水上從軟椅上站起來,耐著性子勸導:“蕭公主請坐吧,既然已經耽誤了這麼長時間了,那就不差接下來的這一會兒時間吧?”
大腦還在琢磨著他的上一句話,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相助了?蕭雪覺得事情恐怕還有轉機,姑且再聽一聽他想怎麼說,到時候再做打算也不遲。
轉身朝著滄流水上微低首,道:“是蕭雪心急了。”
“嗯。”
待蕭雪重新坐回椅子上去,滄流水上也坐了下來,燭火冉冉的房間中一時間無人說話,隻聞風吹動木窗發出來的吱呀聲。
這夜確實深了。
滄流水上將桌上的狼皮麵具拿起來,衝著蕭雪晃了晃,又指了指對麵牆上掛著的滿牆的麵具,含笑說:“蕭公主覺得這個麵具可有牆上掛著的那些精致?”
“滄流教主,你恐怕還沒有明白我留下來的意思。”
滄流水上倒是不急,隻是讓蕭雪稍安勿躁,然後讓她繼續回答這個問題。蕭雪最終無奈,隻得走到牆邊,手中還不忘提著自己的布袋子,認真的看著牆上掛著的那些恐怖逼真的各式狼皮麵具。
這個人真實奇怪,搞這麼多狼皮麵具放在屋裏做什麼,還各個張著血盆大口,恐怖至極,難道就不怕一不小心睡著了做惡夢嗎?
蕭雪轉身,很篤定的對著滄流水上說:“滄流教主手中拿著的那個最精致。”看起來不恐怖才是最重要的。
滄流水上聽到這樣的回答隻是點點頭,將手中的狼皮麵具重新扔回了桌子上。似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答案,也似是這種答案令不稱他的心,他濃眉一挑,沒有說話。
蕭雪卻不淡定了,問滄流水上:“這麵具靜不精致有什麼問題嗎?”
滄流水上的目光仍舊放在那狼皮麵具身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最精致的東西配最高貴的人。”
“滄流教主,我知道您是個聰明人,想必今日您一見到我就知道我來找您的意圖了。”蕭雪的目光望向窗外,還有一個時辰就是子時了,時間不早了,必須速戰速決!
蕭雪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著滄流水上,繼續說:“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滄流教主,我們何不打開天窗說亮話。不管是因為夜狼的這封信也好,還是有別的什麼緣由,我知道滄流教主是有心想要幫助我們朝廷度過難關的,否則也就不會在我說要離開的時候留住我。但您卻又遲遲不肯點這個頭,那就由我將話挑開了說吧,我知道您心裏在想什麼。”
“哦?我在想什麼。”
蕭雪的目光變狠,說:“你在想幫助我可以,但是該有的利處不能少了你們滄流教的,滄流教主,我說的對吧?”
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滄流水上,恨不得將他這張虛假的人皮撕裂,看看裏麵藏著的究竟是方等妖孽,這麼磨人!
滄流水上這個時候才算笑的最真心,他動作優雅的玩弄著手中的茶杯,魅惑的臉龐上掛著看不出心思的笑容,緩緩才說:
“蕭公主,不要這麼沉不住氣。以後你就會知道了,你們蕭皇室能得到我們滄流教的幫助會是多大的幸事。”
“哼!”
滄流水上將黃色信封緩緩推到蕭雪麵前,輕敲桌子兩下以引起蕭雪的注意。蕭雪扭頭怒目而視,問:“什麼意思?”
“看看吧,最後一頁。”
蕭雪眼光搖擺不定,思緒片刻後,一咬牙,將信封從桌上拿了起來,拆開,從信封之中拿出最後一頁紙。
映著蕭雪顫抖的手,滄流水上將頭仰靠在軟椅上,深邃的眼睛微眯著,冷冷的笑:
“這個夜狼,從八年前認識的時候就淨給我出難題,明知道我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卻還要以不接受教主之位威脅我,就怕我會趁機撈你一筆。”
蕭雪隻是看著這信中的字跡就淚光浮現了。心一陣的顫動,嗓子眼兒仿佛被堵上了一塊大石頭般說不出話來,許久才強壓著情緒,說:“那滄流教主既然早已看了信中內容,又為何要有意為難?”
“我什麼時候有意為難蕭公主了?難道這一直以來不都是蕭公主在自說自話嗎?”
蕭雪的臉色轉瞬不定,攥著信紙的手一會兒緊一會兒鬆,胸口因氣憤還在不停的起伏,卻被他這一句反問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滄流教主如今正是意氣風發之時,為何非得要將教主之位讓給夜狼?究竟在耍什麼花樣!”
滄流水上走到木窗旁,將半開的窗戶完全推開,望著窗外肆意一笑:“因為,我身上的武功已經盡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