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始料未及的災難,驟起。
穆念琛淡淡的看秦瑜一眼,眉眼間並無太大起伏,“嗯,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曾隨著勘測鑽礦的隊伍下礦親自看過一次,這處鑽礦一共分兩個部分,一道石牆將鑽礦一份為二,形成了T-1和T-2兩個鑽礦,T-1是個小礦,而隱藏在它裏麵的T-2才是這個鑽礦的絕大部分。
當時他通過儀器做過探查,T-1鑽礦的貯量確實可觀,但它的的礦脈似乎並沒有一直延伸,而是好像斷在了某一處,石牆後的T-2鑽礦貯量是否豐富一直都隻是個謎,在鑽礦為完全開采之前,誰都無法預料其中究竟有多少貯量,因為儀器的勘測隻能知道鑽礦表層的貯量,至於深層的,儀器是測不出來的,他當時用儀器測量時隻是覺得那道石牆後有異樣,於是他大膽的猜測,其實T-2隻是個空礦。
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但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
換句話來說,他早已決定不爭奪這次的鑽礦,他之前放風出去說VENTAR鑽礦貯量豐富,也不過是一招掩人耳目的計謀,沒有人不相信他穆念琛的賭石天賦,隻要他說哪處鑽礦貯量豐富,就必然有大批的鑽石大亨站出來搶個頭破血流,這樣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他們明爭暗鬥,相互廝殺,最後導致實力大損,那麼受益最大的,就是他穆念琛。
當然,他的最終目標始終是奧萊德,近兩年來,奧萊德一直蠢蠢欲動,暗中做了不少手腳想要將他從鑽石行業龍頭老大的位置上拽下來,不過就算是這老狐狸使盡了渾身解數,也還是算錯一步。
他那天之所以出現在競投現場,之所以不斷挑高價值,就是為了讓奧萊德相信,這處鑽礦確實能給帶來巨大的收益,從而刺激他搭上全部的身價性命來賭這一場。
如果他運氣好,這處鑽礦確實如他所料在很大部分上是個空礦,那麼奧萊德將在這場惡戰裏徹底輸掉,此後這個行業,便再也沒有誰可以同他穆念琛匹敵。
當然,倘若他運氣不好,那麼失去龍頭地位的人就會是他,然而,他的世界裏從來沒有失敗這個詞兒,他的每一次決定,都是深思熟慮的結果,這個結局,他早已算好。
想必大概再過些時日,奧萊德就會在他的視線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揉了揉太陽穴,緊繃的臉部線條慢慢放鬆下來。
閉上眼睛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祝筠從外麵走進來。
“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隻是這支胳膊還不大靈活而已。”
“我交給你的事情呢,處理的怎麼樣了?”
“董事會的那些個各懷鬼胎的老頭一直往穆寧風耳朵裏灌耳旁風,還不忘了旁敲側擊各個職員,煽動他們將你從董事長職位上換下來,不過還沒有成功,昨天的董事會上,我拿出你壓住了他們暫時的囂張,大抵是看在你這次遇害的份兒上,他們沒有在繼續鬧下去,但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精鑽的股盤下跌一天,他們就一天不能閉嘴。”
穆念琛並不睜開眼睛,唇角微挑,“放心,過不了幾天他們就會乖乖閉嘴。”
天氣很好,外麵的天空湛藍一片,有大朵的白雲慵懶的飄蕩在上麵,遠遠的看上去讓人心情格外的好。
醫院裏中了木棉樹,這個季節開的正盛,遠遠望去,一片火紅,正是應了宋朝劉克莊的一首詩,“春深絕不見研華,極目黃茅際白沙,幾樹半天紅似染,居人雲是木棉花。”
空氣中有清風拂麵,夾雜著木棉花的香氣襲來,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味道。
恰好距禾瑾住院的日子已經過去一周,今天是她拆掉紗布的日子。
似乎是被天氣感染,禾瑾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彼時她正坐在床上對著禾罄滔滔不絕,顯然已經激動的無法自持。
“姐,你說我頭發長出來了沒有,你說我拆掉紗布後會不會顯得很醜,沒有頭發臉會不會很大,會不會嚇到穆念琛……哎對了,姐你要不出去幫我買個帽子吧,順便再買件漂亮的衣服,我要穿的漂漂亮亮的出現在穆念琛的麵前……”
禾罄慢慢的喝一口水,“你包著紗布的樣子已經把穆念琛給惡心的差不多了,這些日子他都習慣了,相信就算你沒頭發他也是可以接受的,你完全是想多了。”
“姐,聽你這麼說來,穆念琛真是一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他對我的愛,一定比真金都真,比白銀都真,他以後一定會好好對我,唯我是從,他一定可以做一個好丈夫,也一定可以……”
“說人話。”
“姐你就忽略他某個功能存在障礙的事實讓我嫁給他吧。”
“你可以閉嘴了。”
這次的談話以一個不太完美的結尾畫上句號。
沒過幾分鍾,就有護士和醫生進來。
禾瑾屁股以上的部位傷的並不太嚴重,傷的比較嚴重的是腿部,因為骨折,所以兩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慢慢愈合,今天拆紗布,隻能拆掉一部分,腿部的石膏是不可以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