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被穆念琛不動聲色的支出了廚房。
穆念琛雙手環住禾瑾的腰,有些不悅的嗓音落在禾瑾的耳畔,“剛剛跟那小子聊什麼了,這麼高興。”
禾瑾笑著瞥了男人一眼,“你這人心眼怎麼比針尖都小。”
“我老婆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我還不能吱聲了是吧?”穆念琛加大了手上的勁兒,跟個小孩子似得。
“穆念琛你這就沒勁兒了啊,人蘇涼都有女朋友了,人早不惦記著我了,你瞎扯什麼。”禾瑾瞪了他一眼。
“那也不成,你是我的,誰都不能看。”
春日的上午陽光明媚的像是一團火,監獄大門兩旁的白玉蘭開的正盛,遠遠望去一片雪白,美的如同覆了一場潔白的雪,空氣裏有風,夾雜著白玉蘭濃鬱芬芳的香氣迎麵撲來,淡淡的縈繞在人的鼻尖,心頭。
一條安靜的小徑停著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禾姳站在車旁,手裏還牽著一個生的唇紅齒白的小姑娘,約莫三四歲的模樣,粉嫩粉嫩的,煞是可愛。
禾姳的眼睛始終緊緊的盯著緊閉的大門,唇瓣微微上翹,長長的睫毛想把小扇子似的在陽光裏輕輕煽動,眉頭微蹙,眉心中間攢著一股子期待,又似乎帶了些許焦急。
約莫二十分鍾後,監獄大門緩緩的打開,如同高高的城門被打開,開啟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新世界。
禾姳掂了掂腳尖,手心裏沁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那道欣長的身影終於出現在視線裏,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眉眼間是一如從前般的淺笑,溫柔似水。
隨著他的離開,那身後的那扇高高的門重新合上,直至哐當一聲,代表著他徹底自由了。
禾姳的腳底像是生根在土地裏,動彈不得,腦海裏一片空白,胸口湧起一股巨大的喜悅,鋪天蓋地的將她包圍。
男人經過開的勝雪的白玉蘭,肩頭落了細碎的陽光,白色的花瓣在他的頭頂上方打一個轉,緩緩的飄落在他黑色的發間,好看的有幾分不真實。
他好似有幾分瘦了,身形顯得愈發的高大起來,皮膚被曬成了健康的小麥色,比起四年之前,多了幾許男人味兒。時光始終是偏愛他的,四年的時光,他看起來愈發的英俊,臉頰的輪廓愈發的棱角外捉起來,歲月的滄桑與磨礪刻在他的身上,那種積澱出來的成熟,從骨子裏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比起四年前,他更加的淡泊沉穩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淡的似乎看透了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好像一個時機那麼漫長,男人終於站立在禾姳的身側,他朝著她張開懷抱。
禾姳紅著眼眶愣在那裏,這一刻她等了太久。
下一秒,像隻蝴蝶一般撲進了沈橈的懷裏,海藻一般及腰的長發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沈橈收緊雙臂,緊緊的將懷裏的禾姳抱住,心貼著心的距離,近到禾瑾隻要一抬頭就能聞到男人身上摻了白玉蘭香味和淡淡煙草味兒的氣息,熟悉而又好聞的氣息,安心的讓她想要落淚。
久久的擁抱,無聲卻勝過一切的言語。
鬆開禾姳,沈橈的目光落在了禾姳身側的小女孩兒身上,小女孩兒看起來軟軟糯糯的,眉眼間像極了他。
禾姳擦了擦眼淚,一手攬過小沈昕帶到沈橈麵前,笑了笑,“昕昕,叫爸爸。”
小姑娘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沈橈,小手緊緊的攥著禾姳的手,片刻,軟軟的吐出一句,“爸爸。”
幾乎是喜極而泣,這種與生俱來的血緣關係讓他打心眼裏喜歡這個素未蒙麵的小女兒,蹲下身子滿心歡心的攬過小沈昕,一把抱進懷裏,忍不住親了一口。
許是被他下巴上新生出來的青噓噓的胡須給紮到了,小姑娘咯咯的笑了起來,聲音清脆的像是飄在空中的鈴鐺。
沈橈幾乎手無足措,這一刻心裏的感覺無法言說,這種感覺很奇妙,那麼小的一個女孩兒,跟他長得一模一樣,她張著嘴軟軟糯糯的叫他爸爸,他得心底變得一片柔軟。
抱著小禾昕站起身來,牽起禾姳的手,“走,我們回家。”
陽光將他們的影子拉長,融在一起。
他們身後,風起,滿樹繁華搖曳,春意漸濃……
海邊。
海水那麼藍,宛如一塊兒藍色的寶石鑲嵌在海平麵,陽光照在波光細細的海麵上,像給水麵鋪上了一層閃閃發光的碎銀,又像揉碎了的緞子,微微當著漣漪。海浪一圈一圈的拍打在岩石上,激起白色的泡沫,像點綴在海邊的美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