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貴為洛都的七王子,可是二十年來,你早就厭惡了這如同囚徒一般的生活,表麵上你可以是一個耀武揚威趾高氣昂的皇子,得到了這個世界上,幾乎除了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人之外幾乎所有人的歆羨,可是隻有你心裏清楚,身處皇室,貴為皇胄其實是一件多麼令人操蛋的生活,每天幾乎都是機械般的重複,朝拜,然後聽一些大而空泛的政治術語,身邊圍著一群唯唯諾諾的狗彘之徒,他們每個人的心好像迷霧一樣讓人厭煩,嘴裏說出來的話永遠都要掩藏著幾分真真假假,有時候為了目的又無比的可恥,每一個人都心懷鬼胎,眼睛裏溢滿了利益的光芒。
說實在的,你恨死了這種勞心勞力的生活,可是卻又很無奈,沒辦法誰讓你是王子呢,況且還是深受皇帝疼愛的七皇子,雖然你還沒有深深的領悟到一個真正的父親會對自己的孩子有多麼深切和熱烈的愛,可是早已經習慣了下意識的去分辨真假,再加上母親去世的早,在這深宮大院,你常常會陷入莫名的恐懼和憂傷當中,能得到父親的寵愛又能怎樣,鬼知道哪一天他不開心,你就會像一塊香蕉皮一樣被扔的遠遠的。
作為一個擁有十幾個孩子的父親,人們總會出現某種錯誤的判斷,反正你是不想再去猜測和判斷到底自己在父親的心裏有多少分量,那個皇帝誰愛當誰當去,你才不想為了那一把椅子,最後弄得渾身是傷,你也不忍自相殘殺,你也不想看見自己曾經的兄弟拔出長劍指著自己的太陽穴,你也不想把他們送上斷頭台。
可是不喜歡歸不喜歡,人生的無奈往往總是多過驚喜。
你是皇子,你好像又必須恪守著這裏的規矩,捍衛這裏的一切,這不是你所能選擇的,這是你從一出生就自帶的屬性,這種屬性就像基因一樣,貫穿到了你的靈魂。
大王子和二王子最近走的很近,他們似乎在預謀著什麼,三王子因為犯錯,被發配到了邊境,四王子是個智商偏低的大齡兒童,毫無競爭力,五王子在十五歲那年被神獸吃了,隻剩下後山的一堆墳塋,六王子沉迷酒色,大概也不會對王位有什麼欲望吧,況且父親對他的行徑早已經嗤之以鼻了,剩下的就是你,貌似是王位的最佳人選,況且你從小天資聰穎,十六歲時就已經披掛上陣,這幾年也為國家立下了汗馬功勞,過去的種種都讓父皇對你另眼觀看,所以在外人的眼裏,你就是那個最受當今皇帝推崇和喜愛的兒子,可是這個局麵你到時心裏在犯嘀咕,況且最最矛盾的地方就是,你似乎真的沒有權利的欲望。
或許是你早早的就已經意識到,權利加身,那就像一件嵌入骨頭的盔甲,雖然表麵上看,是一層無比榮耀的保護色,可是,那是多麼的被動和不自由,人這一生,如果莫名的被推到了淩空的位置,你就會有莫名的恐慌和無奈,人性得到無限的滿足的時候,反而適得其反,你會下意識的去尋找什麼,或許是責任,或許是榮光,或許是活下去的意義,可是這一切都不是你所喜歡的。
所以你早就籌謀好了出逃的計劃,如果不果斷,不決絕,洛都的風起雲湧會卷的你身不由己。
幾個重臣已經被大皇子和二皇子籠絡的差不多了,如果到時候真的爭鬥起來,誰輸誰贏還真不一定,況且成王敗寇,這是亙古不變的曆史規律,不如在自己的封地上做一個無憂無慮的藩王,好過在這裏勾心鬥角。
封地是三年前你在那一場戰役中得到的,你也是眾王子中最早得到封地的人,不過這些過去的榮耀都已經不重要了,你早就下定了離開的決心,奔赴遠隔萬裏的北境,從此淹沒在時間的浪潮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