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之人此時焦躁無比,因為眼見得大荒之人就要抵達目的地,可變故橫生。那聲名狼藉的水正吳官竟然此時突然駐足不前,理由也是一如之前的直截了當:我懷疑前麵是陷阱。
此時北海之人罵娘的心都有了,先前一顆辟火珠輕鬆送出,本就是為了讓吳官放鬆警惕。
可是眼下,事實情況證明吳官哪有分毫放鬆的樣子。
北海一位高手此時著急說道:“還請吳神見諒,我等也是擔心公孫兄與成兄兩位兄弟。他們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於我北海來說那是天大的損失。”
另外一位北海來人也附和說道:“正是如此!還請吳兄與我等一起上前。再晚些時候隻怕夔牛真的就被冰原之人抓走了。對於大荒諸位來說豈不也是損失。”
吳官皺眉點點頭,說道:“此言有理。”說著他轉而看向太昊:“風兄,你意下如何?”
太昊見到吳官把鍋甩給自己,搖了搖頭說道:“吳兄,須得慎重。前麵敵我不明,去了隻怕徒惹麻煩呀。”
吳官卻是為難說道:“可是咱們已經與說好與北海兄弟聯手,此時若是袖手旁觀,豈不是要被天下恥笑?”
太昊一本正經說道:“吳兄此言差矣,明知有險而以身犯險是為不智。”
吳官似乎頗為讚同太昊這句話,轉臉看向北海眾人,為難說道:“諸位,我現在也覺得風兄所言不差,要不咱們再等等?”
秦風見到吳官與太昊一唱一和,暗地裏簡直要笑的肚子都疼了。於是一本正經說道:“世伯,侄兒覺得不太妥當。”
吳官訝然問道:“有何不妥?”
秦風忍住笑意說道:“世伯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凝道境後期高手,怎能畏懼冰原這些宵小鼠輩。以後若是傳了出去,對於世伯的名聲豈不是大大的不好?”說著秦風趁別人不注意對著吳官眨了眨眼。
吳官故作生氣冷哼道:“你也別以此來激你世伯,我豈是那種魯莽之人。讓我再三思三思……”
秦風幹咳一聲說道:“對對,世伯是得三思三思……倒是小侄魯莽了。”
北海之人眼見吳官與太昊還有秦風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個不停,當下心底無比煩躁。先前那位水道高手此時走上前來斷喝一聲:“小子,大人說話,不要插嘴!”
秦風聽了心裏冷笑,並未說話。吳官翻眼看了看那水道高手,撇了撇嘴。太昊聽了眼睛眯起,冷哼一聲,身形一動,一掌扣在那人胸前。那人來不及反應,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卷著墜落在地,口中中中吐出一口鮮血。鮮血吐出以後,那人抬頭看向太昊,目光杵然。
北海眾人上前扶起他,轉而看向太昊,冷聲問道:“風兄此舉乃是何意?”
太昊拍了拍手,似在將手中泥土撣掉,漠然說道:“沒什麼意思,不過是提醒他對我兒子說話小心一點。”
北海眾人聽到太昊如此說,目中皆有憤怒之色。尤其是那水道高手,更是掙紮著想要起身,似乎想要與太昊好好理論。隻是被旁邊的人身上按住,同時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太昊見到北海眾人反應,眉頭皺了一皺,不再說話。
北海人群中此刻站出一人,對著太昊,吳官等人抱拳一拜:“是我北海之言語冒失,還望兩位不要介意。此刻北海與大荒乃是聯手之盟,需齊心對外,不要內訌才好。若果真今日之事彼此之間有了衝突分歧,皆需等到咱們圍捕到夔牛之後再說,可好?”
這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進退有度,便連秦風也不由得多看了那人一眼。原來這人便是北海一行之人中僅有的兩名實道境之一。隨行至今,秦風並未見他多說過什麼言語,隻是看到眾人對她態度,隱約猜他可能是北海某位大能或者是某位權貴的後裔。那人看年紀不過二十歲左右,但舉止風度已經有了大家風範。一番話說出來言之切切,直奔主題。先讓雙方拋開眼前的爭執與不愉快,繼而點出眼下要解決的問題。
吳官眼睛眯起,看了看這少年一眼,沒有說話。可便是吳官這隨便的一眼望去,這少年頓時感覺到從頭到腳遍體生寒。他似乎意識到什麼問題了,馬上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不再說話。
吳官冷哼一聲,這才說道:“北海與大荒確實已經確定聯手共同圍捕夔牛。但這是有一個前提所在,那便是咱們兩方能夠坦誠相待,這才能有聯手的可能。可若是有人或任何一方在剛開始的時候就打著自己的算盤,想要坐收漁人之利,又或者挖好坑等我跳。嘿,那便不要怪我吳某人心狠手辣了。反正天下間聽到我名聲,罵聲總是多過叫好的。至於為何,我想此刻屬於北方的諸位聽,諸位想必能夠聽懂吧?”說著吳官意味深長的看向北海眾人,尤其是那位被太昊一擊重傷的水道高手,接著說道:“吳某人見到了太多言行不一的水道高手,看上去對我唯唯諾諾,轉身下手的時候卻比誰都要幹脆。好啦,你也不用再裝了,我也是修水道的,算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那一掌便連三分力氣也未使出,你若是真的凝道境之人,便是給人生生拔高的境界,也不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