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失落已久的的廢墟之地,在望不到邊際的森林之中,也曾有過一些林立的建築,這些歲月留下的殘垣,就是這裏曾經的文明殘留的證據,但最終,它們都將都消失在森林的記憶裏。”
“那麼,這裏到底是哪裏,您又是什麼人?”聽完了老者回憶一般的講述,在他的麵前,那個少年開口問道,聲音中有好奇,也有驚異。
“我麼,你可以叫我,記憶者。”
“那,我呢?”
……
空曠的林中之地,在光線被遮蔽的陰影中,一個藤曼編製的吊床高高的懸掛在了兩棵參天大樹之間。吊床上,一個衣著單薄的身影沉睡著,臉上有著掩蓋不了的疲倦。
此刻,他的身體在無意識的顫動著,仿佛睡夢中有什麼讓他激動的事情正在發生。而他的反應也越來越大,直到突然驚醒,空曠的林中,響起了一聲驚呼“不,別走!”
“啊咧,又是,這個夢麼?”從夢中醒來,楓把持住了自己驚醒後躍起,快要從吊床上摔下的身體,重新躺了回去,撫摸著自己的心髒,平緩著自己的呼吸。
已經有許多次了,最近,每當自己在這片森林中沉睡的時候,總是會不斷循環地做著這個夢。
在夢裏,他夢到了一座五彩斑斕的城市,那裏的每一個人,都露著看上去無比幸福的微笑,還有一條望不到盡頭的河從他的身邊潺潺流過,帶著他,穿過了這看上去歡樂的城市,走入了一陣風雪之中。而在自己走過的河邊堤岸上,會有一簇一簇鮮紅的花,緩緩地開放。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因為風雪中能看到的,隻有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和被漫天風雪遮蔽的,似乎是在燃燒的一座城市。但,每當自己想要停下時,就會看到一個看起來僧侶一樣的男人。在他的身上,有著歲月留下的痕跡,讓他顯得很蒼老,沒有一點生機的樣子,仿佛已經死去。但在楓看來,這個老人活得好好的,因為他總是會用那種回憶的語調給自己講述這個森林的故事,講述著,他對歲月的感慨,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都默默地聽著,默默地看著他回憶,然後問出他的名字——記憶者,然後在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向他詢問自己的名字時醒來。而在醒來後,這個清晰的夢在感覺上是那麼的真實和清晰,仿佛自己剛剛就經曆過,沒有一絲一毫被自己忘記。
“夢裏的那座城市,到底是什麼地方?記憶者,又到底是誰?我,我又為什麼一直在問那個問題?到底是什麼,被我忘記!”
躺在床上,楓捂著自己跳動的飛快的心髒,拚命地去搜索著自己的記憶。但在他的記憶裏麵,無論怎麼尋找,都沒有更多的被他記起。可以被記起的隻有現在的一點,而更多的都隱藏在了黑暗中,讓人窒息。
從回憶中醒來,楓沉默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將武器防具帶上,繼續向著密林的更深處走去,在他身後的陰影中,一處看不見的角落,一朵盛開了不知道多久的,即使在黑暗中也掩蓋不去鮮紅色彩的花悄然逝去,無聲無息。
起床後,楓看著視野中的道路,默默地回想著,在這些日子裏,他已經向著八個大方向走過了,中間走了二十多條小道,叉來叉去,最終都回到了原地,而這一次,楓決定把第一次走過的路再重複一遍,去尋找可能被自己忽視的一點點奇跡。
出於某種感覺,在重走這條路的時候,楓感到了一絲不同,不隻是來自於環境,而是這片森林所在的這片天地。在楓的眼中,這裏仿佛缺少了一點神秘,也缺少了,那種可以迷惑一切的瑰麗。伸手撫摸在樹幹上,那種莫名的真實感讓楓的心從噩夢中慢慢平靜了下來,不再恐懼。
“為什麼,感覺這片森林,變得不一樣了。”
寂靜之中,隻有楓在自言自語,他的聲音傳出去,回蕩了片刻,便消失在了間或吹過的風裏。而在這次開口後,楓就沒有再說話,因為他感覺到了越來越多的不同,在他走向的地方,那裏的森林和大地,仿佛已經死去。
枯敗,這是楓在看到眼前這顆巨樹的第一印象;殘破,這是楓看到眼前這片殘垣的第一感受;衰老,這是楓看到了眼前這個人所想到的的第一個詞語。這些帶著腐朽氣息的詞語,共同構成了楓對待眼前這個小天地的印象——這是個仿佛早就消失掉了的地方。
“但他們就這樣存在著。”楓在心中默默的說著,看著眼前陰暗的環境,楓的手緊緊地握著武器和防具,走向了這個,隱藏在密林深處,突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的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