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芳也盤算清楚了,自己初來乍到,若是惹上了這些潑皮,又不是曾經的朝廷命官了,無論如何都是不合算。
那些潑皮整日無事可以出來惡心人,裴仁芳若是得罪了他們怕是家中永無寧日了,便當做花銀錢買平安了。
奴仆聽了這話趕緊拿了銀錢出去:“這是我家郎君交給你們的份子錢,還請莫要煩擾我家郎君。”
在這市井上吃得開的人物,可不是那種義薄雲天的豪俠,用後世電影裏的一句話來說,那便是跪不下來的都跑去山裏掙錢了,跪下來的才能在城裏掙錢。
這些潑皮之所以能在城中順風順水,靠得便是替大戶人家做些髒事,憑得便是心狠手黑,所以指望他們講道理軟心腸,倒還不如指望一道天雷把他們都劈死。
“哎呦,倒是看不出來,這家裏挺有錢的,我還以為是個小門小戶,我們的規矩改了,你們家得交十貫銀錢,若是沒有十貫銀錢,你們府上休得安寧。”
“這位郎君,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們做這一行的也該有這一行的規矩,拿人錢財便要與人消災,怎麼還要坐地起價呢?傳揚出去,可對您的名聲不利。”這門房的老奴也跟著裴仁芳這麼多年了,說出話來也是有理有據。
“嘿,你這狗奴還敢教訓我,老子便要坐地起價,你奈我何?”
“那我們可就隻能報官了,按照永徽律疏,勒索銀錢可要罰勞役三年的。”
“好啊,看不出來你這狗奴還讀過永徽律疏,那可就別怪弟兄們不客氣了。”這個潑皮根本不怕,身後有個大人物保著,別說是勞役,他連牢房都不見得進。
“那你便稍待片刻,容我再去稟報郎君。”這種事情門房的奴仆可不敢私自做主,萬一給郎君惹了麻煩,他擔待不起。
遠處的仲景耀攥緊了拳頭:“盧大郎,這也太欺負人了,咱們上去揍他一頓吧。”
盧克讓擺擺手:“聽聞這裴仁芳是大理寺少卿,若是連這點磨難都過不去,這個人對咱們來說便沒有什麼用處了。”
“不過我倒是有些好奇,盧大郎你怎麼知道他有些能耐的,萬一也是個平庸的貨色呢?”
“這俗話說,不遭人妒是庸才,這裴仁芳被人禍害得這麼慘,那定是有些本事的。咱們走吧,告訴弟兄們暗中盯著,莫要讓那些潑皮鬧出人命來,若是他能挺過這一關,自然能夠飛黃騰達,若是挺不過這一關,那也隻能怪他時運不濟了。”
裴仁芳也知道碰上了惡人,一味地拿銀錢無法消災,他邁步走了出去,站在府門前:“是你們要收這巷子的銀錢對不對?”
“沒錯,就是我們。”
“俗話說行有行規,我們初來乍到,你們要銀錢我們已經拿出來了,可是你們不依不饒,那可就休要怪我不講情麵了。”說著裴仁芳伸手拿出一封名刺:“拿我的名刺去見大理寺卿,便說我遇上了潑皮無賴,讓他伸手幫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