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讓很快就弄明白了刺殺的始末,眼見要到了上元節,有能力的人家都在準備花燈,朱二郎也不例外。
以往的時候,他都是與王氏在城西的碧霄居看燈,王氏被朱全忠一道命令調走,朱二郎更加看重碧霄居這個地方,到了上元節那一日,他便會占據整個碧霄居。
這一日他心血來潮要去看看碧霄居的花燈準備得如何了,誰知道剛剛邁上碧霄居的樓階,一支冷箭便從樓上射了過來。由於之前都排查過裏麵的人員,護衛的兵卒警惕性並不是很強,這也就給了賊人機會。
待他們反應過來衝上樓去的時候,那名殺手已經自盡了,他的身上還穿著碧霄居跑堂的雜役的衣服。
護衛一麵將朱二郎護送回府上醫治,一麵查封了碧霄居,連帶著碧霄居的雜役全都拘役了起來。
眾人分辨出那名雜役分明是碧霄居店鋪主人岑三郎的同鄉,這一下岑三郎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了,直接被帶回了朱友文的府上嚴加看管起來,免得他又畏罪自殺。
洛陽府少尹周立身經過了柳璨那件事之後,也算是向朱友文表明了決心,聽聞此事也是大驚失色,若是朱友文命沒了,別說是前程,他這身家性命怕是都難以保全了。
想到了這裏他立刻帶著洛陽府的衙役趕到了這裏,隻是在朱友文的麾下,他也算不得一言九鼎的人物,究竟要怎麼做還得看那些大人物的決斷。
盧克讓如今獨掌拱雲都,說話也有些分量,隻是相對於朱友文的那些舊臣來講還不夠看的,故此他也沒有說話,隻是聽完了齊雲樓講了事情的經過,便站在一旁閉口不言。
郎中剛剛走了出來,說是箭矢上麵喂了毒,雖然已經將箭矢拔出來了,毒血也放得差不多了,但是中間的位置離心脈很近,還需要靜養幾日看看情況如何。
也就是說,朱友文並沒有脫離生命危險,若是箭矢的毒到了心脈,他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眾人憂心忡忡,誰也拿不定主意,一方麵有人說先嚴加拷打碧霄居的岑三郎,將幕後黑手找出來再做決斷,另一方麵則是提議等待朱二郎蘇醒過來之後聽他的吩咐行事。
第一種主張的人張嘴便罵,說你們支持第二種的都是做了別的打算,想要腳踩兩隻船,一看情況不對就要另投新主。第二種主張的人也不甘示弱,會罵道,你們支持第一種純粹是胡來,若是二郎有別的打算,豈不是誤了二郎的大事。
眼看著這些人爭吵不休,竟然連一個能夠做主的人都沒有,盧克讓不禁感慨道,這朱二郎帶隊伍的本事確實有些差勁,平常他在的時候什麼都看不出來,一旦遇上了事就成了這種情況。
不過他也沒有摻和的打算,畢竟他的資曆確實不足,想要讓這些人心服口服根本不可能,況且現在二郎生死未卜,一舉一動都可能被人誤解,想到這裏他尋了一個座位,坐在了一旁喝起了茶來。
跟他一樣,周立身也是插不上嘴的人物,聽著吵聲有些不耐煩,四處望了望,眼看著盧克讓坐在了後麵的座位上,趕緊走了過去坐在了他的身側:“盧大郎倒是好興致,人家都在爭論不休,你卻跑到這裏來喝閑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