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停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去,目光越來越沉,聲音有些微微的嘶啞,“這是……你媽媽?”

慕謙儒的唇角輕輕向上一挑,目光中的戒備不減分毫,“你管不著!”

“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聽爸爸提起過。”

“是嗎?如果被你知道了一定會先下手為強吧?恐怕我慕謙儒也就沒有機會出現在禦山墅裏了,對嗎?”他用陰暗的目光緊盯著慕楦澤,眼角流露出濃濃的戒備。

慕楦澤有些被他激怒,他輕蔑的看著他,一手插進西褲的口袋裏,一手點燃了一支香煙,吸了一口香煙吐出一片灰白色的煙霧。

他淡漠的瞥了一眼他像護著稀世珍寶一樣護在懷裏的照片,淡淡的開口說道,“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麼說話?做錯事的人是爸爸、是你照片上的媽媽!就因為你從小承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所以認為全世界都虧欠你嗎?”

“你他媽給我住嘴!”慕謙儒的眼底充血變得通紅,氤氳著的淡淡的水霧掩藏不住他眼中的恨意,他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放在床上,幾步衝到慕楦澤麵前,緊握著的拳頭對著他的臉招呼上去。

慕楦澤把手裏剛剛點燃的香煙用力砸到地板上,煙頭跟木地板的碰撞崩出了幾個微小的火星。他敏銳的躲閃過慕謙儒帶著一陣拳風的攻擊,回過身來伸出一隻手準確的握住他的拳頭,手中逐漸發力。

慕謙儒吃痛,悶哼了一聲,抬起腳來向他踢了過去,卻見慕楦澤的腿向上一抬,壓著他的腿砸向地麵。不過三五下,他便敗下陣來。他恨恨的看著慕楦澤,如果視線可以變成匕首或者銀針刺穿人的身體,現在慕楦澤必定已經千瘡百孔。

他活動了一下頸部的關節,鬆開了禁錮著慕謙儒的手,一邊甩了甩手腕,一邊撿起了地板上還沒燃了一半的香煙吸了一口。他在沙發上坐下,看著不甘的揉著已經泛紅的手腕的慕謙儒,他輪廓分明的臉龐就像用冰塊經能工巧匠雕琢而成一樣,周身散發著一股寒意。

“如果你不知死活的想跟我動手,我奉陪。我警告你,別再試圖在慕氏的生意上動任何手腳。從明天開始,你簽署的每一份文件、下達的每一條指令,我都會安排員工重新核對後再進行執行。”

“這麼急著要架空我,傳出去應該不會太好聽吧?”細碎的頭發微微遮擋住他清澈的眉眼,燈光照在睫毛上在眼瞼處投下的一小片暗影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深邃。

“如果你想弄得人盡皆知,我可以親自安排你跟C市幾家著名媒體的記者見麵,需要策劃部給你策劃一個聲淚俱下的新聞發布會嗎?

慕謙儒,這是我最後一次心平氣和的跟你進行交談,如果再有下次被我發現你的這些小動作,慕氏就不會再有你的辦公室,禦山墅也不會有你的臥室!”

說完,他把煙蒂掐滅,撣了撣衣袖上不經意間沾染上的灰塵,起身便要往門外走去。

他的手剛剛搭在門把手上,卻聽坐在一旁的慕謙儒沉沉的歎了口氣,苦笑了一聲,低聲說道,“慕楦澤,你真的運氣很好。你我同樣姓慕,身體裏同樣流著慕家的鮮血,可是你現在可以理直氣壯的警告我,你的那雙手掌控著慕氏的生死存亡。

而我呢?就算坐在慕氏總經理的位置上,別人看我的眼神還是不屑多餘尊重。憑什麼?你以為我願意背著私生子的身份來到這個人世上的嗎?”

慕楦澤的腳步頓了頓,微微側過臉去看著他的背影,冷聲說道,“是私生子不是一件可恥的事,可是用私生子的身份和你經受的那些苦難博取別人的同情以取得一些利益,這種行為很可恥。”說完,他便拉開門,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走去。

坐在原地的慕謙儒有些愣住了,慕楦澤的話順著他的耳蝸鑽進了腦海當中,他看了看已經紅腫起來的手腕,又看了看床上母親言笑晏晏的照片,心裏剛剛翻湧起的一個念頭又被他狠狠地壓製了回去。

慕楦澤自幼跟在慕父身邊摸爬滾打,巧舌如簧自不必說,他的話不值得他有任何動搖。

而慕楦澤從慕謙儒的房間出來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城外的紅酒莊園。這座紅酒莊園不但在C市深受上流社會的青睞,在全國都名聲很響,裏麵收藏了世界各地年份最好的稀有紅酒,每一瓶的市場價都在六位數以上。

莊園整體的建築風格是低調的美式鄉村風格,從外麵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莊園,可是裏麵卻別有洞天,並且莊園采取會員製的經營方式,有資格邁進這裏大門的人不但財力雄厚,並且名聲在外,不是有錢就進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