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一字一頓緩慢的說道,他的聲音就像留聲機播放著的年代久遠的老唱片,低啞的充滿磁性。
慕謙儒唇角向上一挑,露出一個有些苦澀的微笑,“無論如何,多謝你幫我撿回了這條不值錢的小命。”
“如果要謝就謝孟思柔好了。如果沒有別的事,你可以出去了。”
“慕總,我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錯誤,你對我的態度我可以理解。自從我到慕氏以來給你和老慕總添了不少麻煩,我心裏清楚的很。我一直以為在老慕總心裏,我隻是牽製你的一個工具而已,可是他如今把我認為慕家的養子,對我而言已經是莫大的安慰了。
我可以幫助你們加速蘇慕兩家之間爭鬥的進程,這是我唯一可以為你們和慕氏做的了。”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要跟漂浮在空氣當中的塵埃一樣,輕飄飄的不知什麼時候落在了地上。
慕楦澤聞言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他逆著明亮的光線看著慕謙儒,被光影吞噬過得麵孔隻留下了一個冰涼的輪廓。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的像一把緩緩演奏的大提琴。“你不要輕舉妄動。”
他充耳不聞的站起身來,微微頷首,“多謝你的叮囑,我不會給慕氏惹來任何麻煩,我很有把握。”他漆黑的眸光中倒映出慕楦澤麵孔的輪廓,裏麵氤氳著一股狠辣的氣息和一縷張狂的恨意。
他緩步走到落地窗前,透過寬大明亮的窗子看著樓下車水馬龍的街道,樓下在街道上穿梭的昂貴的汽車被縮放成了一個個小小的彩色花紋,衣著光鮮的行人更是行色匆匆。
今天晴朗的天氣和C市的街道風景成了他們生活中最微不足道的點綴,對於他們和在C市打拚的大部分人而言,如何在這個每天都迅速發展的城市立足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們就在螞蟻一樣辛勤的工作著。
他低聲歎了口氣,露出一個牽強的笑意,“果然站的位置不同,視角也截然不同,總裁辦公室裏看到的和在總經理辦公室裏看到的天差地別。”他清爽的眼眸中散發出來涼涼的光芒,就像初秋清晨微涼的晨風。
“慕總,我先走了,這次我要做的事對慕氏大有裨益,你……不會失望的。”說完,慕謙儒不等他開口,便匆匆離開了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慕楦澤眉心微凝,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當中心裏忽然湧起一種不祥的預感,可是這種預感卻像飄散在空中的棉絮,還來不及抓住便迅速的消失不見了。
慕謙儒站在電梯裏撥通了一個電話,冷聲問道,“怎麼樣了?”
電話那端恭恭敬敬的說道,“慕總經理,今天蘇小姐去了一次蘇氏,然後便回到了蘇宅,沒有再離開。”
他微微頷首,“許瑋庭呢?”
“一直在蘇氏,寸步未離。”
他的唇畔浮現出一抹陰冷的微笑,“很好,動手吧。”
陽光灑落在蘇宅寬大明亮的陽光房裏,厚厚的玻璃幕牆將外麵蕭瑟寒冷的寒風隔絕在外,隻有溫暖的光芒照在蘇向晚的身上。
她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心裏卻一直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她費盡心機的將蔡董事隔絕在蘇氏的核心之外,眼下看來,他已經對許瑋庭造不成任何威脅,他的安全短時間內應該是可以得到保證的。
今天她的忽然出現幫助許瑋庭穩定住了局麵,她的行為看來已經有效的增加了在他心中的信任值,他將慕氏尚品宅配的項目計劃交給她過目就是一個準確的信號。
她忽然有些昏昏欲睡,這些日子不知是不是冬天寒冷的氣息太過濃重,以至於她常常感到精神不濟,胃口似乎也差了許多。正當她半睡半醒的時候,一位身著黑色西裝的儒雅男人敲開了蘇宅的門。
這個男人不過二十七八歲上下,看著開門的羅姨溫和的笑道,“您好,我是別墅區物業公司的,按照每年的慣例需要對您家的管道及電路進行檢修。”
羅姨連忙側了側身子將他讓了進去,笑著問道,“辛苦你了,要喝水嗎?”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他點了點頭說道,“好啊,麻煩您了,一杯礦泉水就可以。”
正當羅姨轉過身去往冰箱的方向走去時,男人抬起手來,幹淨利落的將她打暈在了地上。
她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了下來,男人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輕手輕腳的往樓上走去。他搜尋了一圈,終於將視線落在了陽光房的門口。他輕手輕腳的拉開房門,有些昏昏沉沉的蘇向晚聽到開門的聲音嚶嚀了一聲,迷迷糊糊的問道,“羅姨,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