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纓會,本來隻是山裏鄉民自發形成的民間組織,初時隻為結社自保,輔助官府維持地方治安,畢竟這些年年成不好,京城附近的流民不少,若是聚集為寇,對京師的治安也不好,順天府也就默認了,反正紅纓會的勢力也不大,不會對京師構成威脅。
久而久之,紅纓會的性質變了。依仗著人多勢眾,經常欺負鄉鄰,魚肉百姓,做一些不法事情,儼然成了流氓組織黑勢力,山民們敢怒而不敢言。不知不覺中,紅纓會的勢力已經擴張到北京近郊。
不過由於紅纓會每年向官府孝敬的好處不少,本著民不舉官不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官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管不顧。一些不良捕快甚至與紅纓會狼狽為奸,這樣進一步助長了紅纓會的氣焰。
小劉村的保長就是刁貴的爹,這老頭嚇得可不輕,雙手哆嗦,隻會說一句話:“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我爹是吏部的員外郎,大官;我哥在蘇州做知府,大官;我董家為朝廷做事的人不少。放心吧,除非紅纓會吃了熊心豹子膽,鐵下心來想要造反,不然不敢動我們一根毫毛!”
董宣武用最簡單、最直接、最粗暴的方法安慰住劉老頭。當然也可以理解成嚇唬,讓劉老頭不要動歪心思。
接著,董宣武又吩咐說:“趕快把村裏所有的人都集中到這院子裏來,武裝所有的青壯年。要是紅纓會真敢造反,我們也能抵擋一陣。”
劉老頭醒悟過來,急忙忙裏忙外召集眾村民,不再給董宣武添亂。
刁德嗣壓低聲音說道:“三哥,話雖如此,可是你的身份,紅纓會未必知道,也未必會相信。真要殺進來,玉石同焚就不值得了。你帶來了兩匹馬,我出來時也帶了兩匹馬,不如我們帶上董三、刁貴逃吧!其他人管不了那麼多了!
隻要衝破了這些刁民的包圍,他們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料想他們也抓不住我們!”
這怎麼可以?這與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的董宣武所受的教育完全相違背,人民警察在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受到威脅時,應該挺身而出,而不是夾著尾巴逃跑。
董宣武堅決地搖搖頭:“不行!不管他們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他們後果,相信他們不敢亂來!”
董宣武之所以這麼堅定,另一個原因是在曆史上,整個天啟朝,大明雖然有很多問題,邊境上也老打敗仗,但京師周圍還是安定團結的,似乎並沒有出現什麼叛亂。即使是發生了那麼一次震驚天下的大爆炸之後,京師也沒有出什麼大亂子。
至於紅纓會,曆史上簡直聽所未聽,聞所未聞。如果曆史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改變,那麼,這就意味著此次有驚無險。
而且去年,也就是天啟二年,山東人徐鴻儒率領白蓮教起義,巡撫袁可立和趙彥隻不過派出了幾千兵馬就輕易將十萬叛軍平息下去。這說明,此時大明的國力還是如日中天的,如果不是傻子,沒有人會選擇在此時,在京師附近、天子腳下作亂。
“那也要派人出去向官府報信求救!”刁德嗣考慮得很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