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不敢說!”許惇忽然跪倒在地,腦袋直直地杵在地上,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天啟皇帝終於意識到不妙,臉色沉了下來,冷聲喝道:“你當朕是什麼?桀紂之君嗎?是昏庸無道的楊廣嗎?你有什麼不敢說的?”
魏忠賢心中一冷,許惇這話可做多種解釋,萬一他……魏忠賢心中一寒,立即也厲聲喝道:“大但許惇,在大明天子麵前,你有什麼話不敢說的?難道誰還敢脅迫你不成?你說,究竟這天象對我大明意味著什麼?”
“說!”天啟皇帝隻是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
“陛下,破軍星光芒漸盛,恐怕並非什麼吉兆。”許惇戰戰兢兢,終於下定了決心,“自古以來,但凡破軍星盛,大多意味著有大的戰亂……”
“這些朕都已經知道,遼東建奴之亂,川黔奢安之亂,這難道就不是大的戰亂。破軍星大盛,正是來助朕平息這些禍亂的!”天啟皇帝擺擺手,打斷了許惇的話。
“陛下恕罪,臣隻怕……臣擔憂隻怕不止這些!”許惇壯著膽子繼續說道,“陛下說得是,遼東建奴之亂,川黔奢安之亂的確是應了天象,但是,如今遼東戰亂業已初平,但破軍星光並沒有轉弱之勢,反而益發明亮,已經隱隱有蓋過其餘六星之勢頭。這說明,天下戰亂,可能非但沒能平息,反而有可能愈演愈烈。
而且,臣夜觀天象,貪狼、熒惑諸星,也蠢蠢欲動,這預示著天下即將大亂,戰禍將連綿不斷,絕非我大明之福。
還請陛下早做準備,根除禍亂根源!”
天啟皇帝臉色越來越難看,冷冷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才能根除禍亂根源?”
許惇的肩膀抖個不停,半天才擠出一句話:“臣……臣不敢說!”
“朕要你說!”天啟皇帝的聲音冷得幾乎結了冰。
“你倒是快說呀!難道你敢欺君罔上?”一邊的魏忠賢跺腳說道。
“臣……臣以為,貪狼、熒惑諸星的波動,乃是受破軍星盛的刺激方才導致。所以,根源還是出在破軍星上。要想徹底解決這次危機,讓我大明轉危為安,就必須從破軍星上下手……”
“住口,你給朕住口!”天啟皇帝厲聲嗬斥道,“好你個許惇,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是誰?是誰讓你這麼說的?是趙南星(吏部尚書,東林黨人)、高攀龍(左都禦史,東林黨人),還是楊漣、左光鬥?說,你究竟是受何人支使?”
“你這個狗東西,朝堂大事,豈是你一個區區欽天監監正可以亂說的?董將軍衛國有功,又豈是你可以隨意攀誣的?快說,你究竟是受何人支使?”一旁的魏忠賢也指著許惇跳腳罵道。
“皇上,微臣冤枉啊!臣沒有受任何人支使,臣所說的話,不過是照書直說罷了!”許惇身似篩糠,老淚縱橫,連連磕頭,額頭撞擊在石板上“咚咚”直響。
“把他給朕拖下去,亂棍打死!”天啟皇帝心煩意亂,轉過身去,揮手喝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