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隻利箭從人縫中射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從站在最外側郝副排長麵甲處的縫隙中射入，插入他的腦袋。
此時，他手中的手榴彈已經點燃，如果這枚手榴彈爆炸，後果不堪設想，密集戰隊的一排戰士將傷亡慘重，更為要命的是，他腳下是一筐手榴彈已經打開了保險蓋，如果其中的手榴彈被引燃，那一排戰士恐怕一個都別想活，防線也會立刻易手。
那一刹那，不知是不是那殘存的一絲清明，排副向身側歪歪斜斜地跨出了兩步，身子一歪，栽下了懸崖。
“轟”一聲壯烈的爆炸聲從山崖下傳來。
郝副排長也是這次戰鬥犧牲的第一人。
目睹這一切的幾名擲彈手眼睛都紅了，高聲狂呼：“為副排長報仇！”，一邊狂擲手榴彈，一邊主動向懸崖邊靠近，站到了懸崖邊，雖然這樣他們隨時可能失足落入崖下。
他們的心思排長明白，他們擔心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他們未必能向副排長那樣堅持走到懸崖邊。他們不願意因為自己而讓同澤遭受不必要的傷亡，寧可向郝副排長那樣栽落懸崖，屍骨無存。
“擲彈兵，退後五米！”一排長沉著地命令道，“包括我在內的任何人如果犧牲，手中如果有點燃的手榴彈，首先處理手榴彈。實在來不及，將屍體扔下懸崖！”隻有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對前麵戰士傷害。
“是！”四名擲彈兵，齊聲回答，沒有一人猶豫。投擲掉手中的手榴彈，五人抱起裝滿手榴彈的筐子，後撤了五米。
黑壓壓的敵軍已經抵近了拒鹿，已經有人試圖砍斷將所有拒鹿綁在一起的繩索，將拒鹿推下懸崖，更有人爬上拒鹿，想要撲入戰士群中與戰士們肉搏。
一排戰士也陸續出現了傷亡。原本整齊的齊射，開始顯得有些雜亂。
徐長勝沒想到戰鬥一開始就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缺乏鐵絲網和壕溝的防線還是太單薄了些，這樣下去，那道防線恐怕守不了多少時間。
“炮兵，戰線三十米距離，開炮，截斷他們的後援！”徐長勝命令道。
“轟轟轟”炮聲再次響起，配合著手榴彈，迅速在叛軍的背後，清理出一塊二十來米的空白地帶，一排戰士的壓力頓時一減。
……
敵軍終於撤了，陣地前留下兩百多具屍體，一些將死的傷者在血泊中哀嚎。這股叛軍已經被徹底的打殘了，短時間內沒有勇氣再次發起衝擊，停留在數百米外休息，埋鍋造飯，等待其他援軍。
撤下來的一排戰士也犧牲了五人，傷了十多人，戰鬥力銳減了一半。一排長和擲彈手們胳膊酸痛得幾乎抬不起來。
二排接替一排位置，並將剛剛紮好的拒鹿抬了上去，拒鹿增加到了三排。
這才是第一撥進攻，而敵人的援軍，絕不會隻是這五百多人。
剛才為了封鎖後路，炮兵已經打出了近三十發炮彈，已經耗去了一半。而且，天色也越來越暗，夜也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