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祖父,畢秋的心還由的刺痛了一下。
她做這一切都沒有祖父商量過,雖然她知道祖父一定會站她這邊,可是她還是感覺很難受,在這個世上唯一能無條件相信她支持她的可能就是祖父了,可是她又讓他失望了。
掛了電話,畢秋把臉埋到膝蓋裏。
今天的這一切她不後悔,今天過後,顧家再想翻身就更難了,可是她心裏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傷兵一千,自損八百,她在報複顧永的同時,也讓自己成為了全X市的笑柄。
車子在公路上漫無目地的開著,從正午開黃昏,又開始幕色西垂。
終於,車子在路邊緩緩停下。
“小姐,你還是下車吧。我們己經開了一整天了。”
畢秋抬起頭,臉上兩道壓出的紅痕,眼睛裏是幹的;“繼續開,我又不是賴你的帳。”
“不是我不想開,是我的車子沒油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和男朋友吵架了?認個輸服個軟不就行了,年輕人就是太愛麵子。”
畢秋不想聽他嘮叨,抓了一把票子扔過去,推開車門下了車。
冷風立即從四麵八方灌了進來,畢秋攏了攏衣服,埋著頭往前走。
她今天親手送別了五年的愛情,用了一種絕決的方式。
她還是不太成熟,無法像其它人一樣理智的處理感情,她不知道經此一役,她還有沒有勇氣再去愛一個人,再次跌進一場愛情裏。
應該不會了吧,她這麼不留餘地,還有哪個男人敢和她在一起?
嘴角一抹自嘲,她突然感覺到異樣,不禁停下腳步。
身後有發動機工作的聲音,一直緩慢的尾隨著他。
此時,周圍是陌生的荒野,前麵幾百米都看不到一個住家,她的頭皮不禁有些發乍,右手輕輕握住背包。
緩緩回頭,人卻猛的一征。
黑色的丁頓安靜的尾隨在她的身後,墨黑的車窗反射著皎潔的月光。
畢秋第一反應是江離然。
但是又沒有理由,她的確私下裏有找他調查一些東西,可兩人從來都是金錢交易,不涉及到其它,也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若真的說有什麼交集,也是因為他是南黎川的好友。
這三個字就像是禁忌,哪怕隻是在心想起,都感覺羞恥。
她停住,對方也停下,一車一人在筆直的公路上對峙著。
畢秋忽然走向車子,抬手,敲了敲車窗。
她想問問他倒底要做什麼。
車窗終於被緩緩放下,可是預期中的臉龐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張冷酷英俊的臉。
她的手就這麼僵在半空。
“為什麼是你……”好半晌,她都找回自己的聲音。
“車子走到一半就沒油了,所以借了離然的車。”
她問的不是這個。
她想問他為什麼會在這裏?難道他從莊園開始就一直跟著她?
為什麼?她明明說過她會和顧永訂婚……
寒風吹起她的長發,發尾掃過眼角,如針紮的刺痛。
男人的眸斂了斂,臉上除了冷峻依舊找不出半分其它的情緒,卻伸手將車門推開,簡潔利落的兩個字:“上車。”
那扇車門就像一個潘多拉的寶盒,她不知道裏麵會裝著什麼,她最明智的決定就是離開,可是她還是坐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