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甜被摔的暈頭轉向,還是本能的恩了聲,小手胡亂亂的抓了一把,觸到了一個有些發硬的懷抱,也管不了那麼多,趕緊抱住。
傅井博等了兩秒,才把機車發動,駛了出去。
李叔看著車子離開,才從一邊的車子裏走出來,他本來是想親自送兩人過去的,這寒天臘月的,他們就騎著一個機車跑了,也不知小姐到了地方會凍成什麼樣子,還是讓傭人把薑湯提前煮好吧,預防萬一。
拉開房門,看到在窗前站立的嚴殊,忙低下頭道:“夫人。”
嚴殊靜靜的立在窗前,窗外初現在陽光灑在她身上,在她身上畫出了一道光圈。
“老李,你說我做錯了嗎?今早小甜衝到我房間用那樣過份的詞彙來形容我,我從小把她撫養長大,不管她要什麼都會千方百計的替她拿到,這番苦心她為什麼就是不懂?”
單是聽著嚴殊的口氣李叔就知道今早施甜的話有多傷人了,可是他是看著施甜長大,知道她的話沒有什麼惡意。
說實話,這些年嚴殊過的是很不容易,一個單身女人拉扯著孩子,要在這個男人統治的世界裏生活下去,這需要的可不單單是勇氣。
施甜小時候身體很不好,單是進口的藥費就壓得嚴殊屢次陷入絕境,漸漸的,手頭的那點積蓄用完了,施甜卻沒有半點起色,那段時期,他也曾經提到過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來救急,可是卻被嚴殊拒絕了。
他還記得那一晚她在客廳裏坐了整整一晚,第二天突然像是想開了一般,從此他們的生活突然間就好了起來,她們買了大房子,名車,珠寶,名牌包包,滿世界的飛去旅遊,隨之而來的是她電話裏各種男人的信息,報紙上時不時露出端倪的報道,她很少把男人帶回家,可是她身上沾了太多的氣味,有時候連施甜都不想靠近她,大家都知道她在做什麼,可是家裏的傭人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從來不會談論這些。
隻有一次,他看到她在深夜裏一個喝著酒,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都是傷,他遲疑了許久,才勸她停止吧。
可是她怎麼可能有停止,錢這種東西,有了之後就再也無法忍受沒有的日子了,況且,施甜還沒嫁出去,她那麼單純,被她養成了一朵溫室裏的花朵,她怎麼能讓她從天堂跌回到地獄,所以咬牙挺著,再難也要笑,對著一張張惡心的臉陪著笑。
李叔知道她一直後悔沒有給施甜一直完整的家庭,這些愧疚在她心裏生了芽,逐漸變得無法控製,可是這畸型的愛,是不是更加讓施甜難過嗎?
想了好久,他才遲疑道:“夫人,小姐己經長大了,您也該歇歇了。”
嚴殊的身子微微一顫,好一會沒有說話。
“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可是夫人,你真的認為這樣逼婚,小姐就真的能得到幸福嗎?”
嚴殊轉過身,攏了攏外套,信步走到茶幾旁,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才放下,略略抬起眼皮,聲音裏己經沒有了忐忑和猶豫:“那你告訴我,除了傅家,施甜還能找到更好的下家嗎?就依她的性子,別說是大戶人家,就算是普通的小門小戶,也未必能長久,與其如此,還不如了了她的心願,一方麵,傅家忌憚我在,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可是夫人,您總不能陪她一輩子的。”
“那就是以後的事了,我己經盡力了,能不能抓住傅井博的心,就看她自己了。”
她早就對男人沒什麼期待了,與其早晚被男人騙得身心皆傷,還不如讓她嫁給傅井博,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少奶奶,終有一天,她會理解她的。
……
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施甜會理解她母親的做法,可是至少現在,她一點都不想理解!
這麼冷的天,為什麼要給她選一條羊毛針織裙啊?開叉那麼窄,大衣為了漂亮,還選了廓形的設計隻有一條腰帶,根本擋不住任何的寒風,雖然多少能躲在傅井博的身後,可是兩邊吹來的風,還是把她的手吹的麻木,幾乎都要滑脫了。
而且傅井博騎的很快,屢次從車流是穿梭而過,甚至有一次,她的裙子都刮到了對方的反光鏡,嚇的她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
施甜隻能緊緊的揪著他皮衣的下擺,任命的閉上眼睛,駝鳥一般的不去想自己有多危險。
她知道他是在發泄,巴不得她現在就主動退縮,可是她但心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同意這場婚事了。
她以為這場折磨永遠也不會有盡頭了,機車卻嗄的一聲停下了,巨大的慣性讓她往前重重一衝,鼻子撞在他的後背,頓時眼淚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