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澆下來,她人就舒服了不少,可身體上的不適還是很明顯,她用手劃掉鏡子上的水霧,看著裏麵的自懶己,先不說臉,單是脖子和鎖骨這一塊就慘不忍睹,她是終於明白了在警局裏那些警察們暖昧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是怎麼回事了,她竟然就這樣個子大搖大擺的出去走了一天。
那個混蛋!別讓她找到他,不然有他好看!
畢秋咬著牙,匆匆的洗幹淨,找了件浴袍披上,一邊擦著頭一邊走了出去。
這麼一折騰,再一聞那飯菜的香氣,她倒是真的有些餓了,低頭擦著頭,對著廚房道:“阿姨,幫我盛一份吧,我肚子不舒服,不要喝湯,就盛一些清淡的就行,哦對了,冰箱裏的酒是你收起來的?我不常喝,你好歹給我留一瓶。”
她說著話,把發梢最後一點濕氣沾幹,然後把毛巾扔到一邊,將濕發往後一抹,就走到餐桌旁,拉了椅子坐了下來。
南黎川那家夥回來一定是有備而來,八成是得了雲誌尹的消息,雲誌尹現在忙著應付雲家那一攤子的爛事自然沒時間管她,所以找了幫手過來也不新鮮,不過他那麼自信是手裏有什麼嗎?她好像沒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他除了胡攪蠻纏至多也就是在媒體上詆毀她,讓媒體造聲勢來壓跨她。
如果隻是這樣倒也沒什麼,至多她豁出去承認和他有過一段,男歡女愛天經地義,再說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也別想撇幹淨,渣男賤女而己,大不了魚死網破……
怕的就是他手裏握了什麼東西。
畢秋有些頭疼,她們在一起住了那麼久,她對他又那麼信賴毫無防備,真要讓他偷點什麼去也很容易,怪隻怪她太大意,吃過那麼多虧還相信這世個有真愛,她得先下手為強,提前做好防備,免得讓南黎川殺她個措手不及。
她不禁有些頭疼,用手夾著眉心,長長的籲了口氣。
廚房裏傳出腳步聲,不多時,一盤菜被擺在她麵前。
她睜開眼,看到麵前舞的是一碗高湯,微微泛白的魚湯清澈透亮,一看就是熬了很久才熬出來的,下麵靜靜的躺著一塊魚骨,看不出是什麼魚,但一定很貴。
她皺眉,有些無奈:“阿姨,我說了不喝湯。”她從昨晚就感覺肚子不舒服,胃裏也一陣陣的上嘔,更是見不得這些東西。
“你是一夜沒吃飯,情緒太緊張,喝些魚湯對身體好。”
低沉而微涼的聲線剛一拂過耳際,她的猛的一僵,像被什麼釘在了原地,脖子一寸寸的抬起來,緩慢而僵硬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南黎川一張俊臉依舊像是從北極敲下的冰鑽,找不到半絲的表情,即使此時他正大條條的站在別人的家裏,也沒有半點做賊的心虛,反倒一事男主人的姿態。
畢秋僵了兩秒,猛的站起來,動作間動倒了椅子,她一列崴就要往後仰倒,幸而被男人一手攬了回來。
“小心點。”男人說完,就放開了她,摘去手套,又要往廚房走。
“南黎川!”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她正愁去哪裏找他,他就自己送上門了!
南黎川並沒有因為她的聲音而停下,而是走進廚房,不多時,端了一盤子的小籠包出來。
她簡直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他怎麼能這麼堂而皇之,一副沒事的樣子?
“你還敢過來!”她兩步走上前,仰著臉看向他,“這裏可不是那個別墅,沒什麼地下室密秘出口,我看你往哪跑!”
她說著,四處張望,看到自己的包,就要跑過去拿手機。
南黎川抬起手,輕鬆的阻斷她的去路,把她按壓在椅子上,鼻尖幾乎碰到她的鼻尖,於是聲音就像遊進了她的毛孔裏:“別白費功夫了,她們抓不住我的。隻會讓你再一次去寫筆錄,這樣的事情多了,你的誠信力就沒了,聽過狼來的故事嗎?等真正出了事就沒有會過來。”
畢秋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恨不得咬死他:“我樂意,我就算在裏麵呆上一年,隻要能把你這個綁架犯送進去我也開心!”
南黎川看了她兀自懲強的樣子,要不是了解她的個性,一定要會被她氣死。
畢秋這人吃軟不吃硬,你要是好言好語的和她商量她倒是能聽,就怕她情緒一上來,就像一個會行走的炮仗,根本沒有道理可講,說出來的話也是傷人傷己,過後自己又要後悔。
他沒有再說什麼,看著她濕噠噠粘在脖子上的頭發,伸手幫她拿開。
畢秋狠狠一躲,看著他的目光都帶上了殺氣;“南黎川你裝夠了嗎?!你沒演膩我都看膩了,你一個大男人做什麼不好,做人的走狗!錢就那麼好?讓你跪地上學狗叫你也苦之如怡?”
她這張嘴,真是分分鍾能氣死人。
南黎川的臉沉了沉,忽然起身就往臥室走去。
畢秋也跟著起來,追趕著他的步子:“虧我當初還以為你挺有氣節,和其它男人不一樣,原來都是裝的,你這麼能演戲,要是不跑沒準還真能讓你拿個什麼獎出來,你也算是損失了,咄,瞧我這話說的,你能有什麼損失?得再多獎也是個戲子,你的目標可是星辰大海,怎麼?他許你什麼了?半個彙愛?我真想采訪你一下,少奮鬥二十年的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