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這時有個傭人跑過來,說是下麵有一些事情需要雲誌尹去確認一下。
雲誌尹又看了眼畢秋,最後一甩袖子走掉了。
畢秋早就料到兩人肯定會起衝突,也沒放在心上,拿著衣服轉身往臥室走去,準備把衣服換掉。
李蕊跟著她一起過去了。
畢秋撿了一個沒人住的房間,轉身將房門關了,脫去了外麵的外套。
李蕊在一邊很緊張的看著,見她脫去了外麵的衣服,就俯身將袋子裏的衣服拿出來,這才猶豫著出聲:“姐,你真的要穿這個嗎?”
畢秋頭也不抬,拿出衣服抖開,衣服被熨的很平整,版型也很合適,伸手解開鈕扣,套在身上,開始埋頭係扣子。
李蕊又上前一步,走到她背後,看著鏡中的一身白衣,與大家格格不入的畢秋,隻能硬著頭皮:“姐,你是不是不喜歡孝衫的款式啊?那要不要,我幫你去問問有沒有其它款式的?我想家裏應該有準備吧。”
“小蕊,這事和你無關,你不用管。”
李蕊也不想管啊,可是這個家裏,除了大舅和雲爸爸,她就和畢秋還算有點親近,她本來就無父無母毫無依靠了,這三人算是她在世間最後的三個親人了,她是真的不想看到她們之間起了什麼衝突然。
況且,她雖然隻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學生,但也會經常上網的,所以之前畢秋和雲誌尹的事她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私心裏還是不想看兩人再把矛盾激化了。
她想了想,忽然眼珠一轉:“姐,你等一等,我馬上回來,你要等我啊。”她說著拉開門跑了出去。
畢秋沒理會她,換好了衣服,她又把白色的禮帽戴在頭上,寬大的帽沿蓋住了她的眸子,她在鏡前看了一會,便拉開門走了出去。
李蕊去了雲博心的房間,發現他不在,便徑直跑向了樓頂,果然,在那裏發現了他。
雲博心就坐在陽台邊的椅子上,背靠著牆,仿佛見不得陽光一樣把自己隱在黑暗裏,懷裏抱著一個什麼,聽到聲音,他受驚一樣抬起頭,看到是李蕊,眼裏閃過溫和。
“怎麼慌慌張張的?小心,別摔了。”
李蕊是第二次來他的花房,她徑直跑到他麵前,拉住他的胳膊:“雲爸爸,你下去勸勸小秋吧,我怕他和大舅會吵起來。”
“恩?怎麼了?”雲博心問道。
“你的手怎麼這麼熱?”李蕊一握才發現他發燒了,不禁後悔過來打擾他,“沒,沒事了,你發燒了,我扶你回房去休息吧。”
“你剛剛說小秋和大哥怎麼了?”雲博心追問道。
“……小秋一定要穿自己帶來的衣服,大舅好像很不開心,外麵好像來了很多媒體,我怕他們會鬧起來,想著大舅最聽你的話,就想讓你去勸一勸。”
雲博心撐著牆壁站起來,毫不猶豫道:“走吧。”
李蕊過去扶住他,還是有些擔心;“可是你還在發燒。”
雲博心搖搖頭;“我吃過藥了,對了,孝衫好像在我房間,你幫我拿來一下。”
“哦,好。”李蕊跑下去拿了孝衫回來,雲博心直接套在身上,李蕊幫他綁好帶子,兩人便一起下去了。
李蕊的擔心不是沒道理的,因為兩人剛走出大廳,就看到畢秋和雲誌尹兩人站在大廳的門口,冷冷的對峙著,不知僵持了多久。
一邊站著幾個傭人,有一個手上舉著一套黑色的孝衫,大要是為畢秋準備的。
雲博心見狀,趕緊走過去:“這是在做什麼?你們先下去,把大門關上。”他揮退了傭人,然後便看向雲誌尹,“小秋願意穿什麼就穿什麼吧,你就別管了。”
雲誌尹頭也不回,口氣裏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她想怎麼胡鬧我都不管,就是今天不行。別想把那一套娛樂圈的壞風氣弄到雲家來!”
畢秋抬起頭,眼角眉邊都是清冷:“你想做樣子給人看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隻想按我的心意去送祖父最後一程。”
“心意是要用心的,不是你換套不一樣的衣服就行了,我沒功夫和你在這裏爭論,趕緊把衣服換了,儀式就要開始了!”
“是啊,你也說了服裝不重要,那我換不換有什麼問題?”
“小秋,你別逼我發火,我不想在老爺子這麼重要的日子時和你起衝突,你如果心裏還有一點對他的尊重,就趕緊把衣服換了!”
畢秋在心裏發笑,他想弄個風風光光周周整整的葬禮好給他臉上貼金,這點心思好像誰不知道一樣,她己經妥協了很多,但是這件事她絕不妥協,她就是要穿著祖父喜歡的顏色送他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