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把枕頭抱在懷裏,也是一抹很無奈的表情:“我哪知道事情這麼巧,他現在一門心思以為我把孩子弄沒了,你覺得我說什麼他會相信嗎?再說了,我為什麼要向他解釋?就算是我沒保住這個孩子,那也是我身上的骨肉,他一個供貨商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
供貨商這個詞讓畢秋噎了一下,好一會沒說出話來。
“那你就打算一直躲下去?他早晚會找到你的。”以江離然的實力和手段,找到她隻是時間問題,而且,時間越久,事情就越不好解釋。
李念當然也清楚。
她轉頭,舊事重提:“你不是要外派我嗎?不然我明天就飛吧,我覺得南非的市場可以考慮一下,讓那幫老黑哥兒們也體驗一下我們黃種人的文化魅力,你把事情辦好了,我們機場見。”
畢秋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
“李念,不是說你能躲多久,如果躲了就能解決問題,你想去火星我拚了命也把你送上去,重點是,你們兩個要把事情說開了。”
李念拿過一邊的水瓶,擰開,卻沒有喝,反反複複的玩著瓶蓋。
這幾天的院住得她削瘦了不少,畢秋進門時就發現了,病服像個麻袋一樣的套在她身上,過去的豐腴都不見了。
好一會,李念把瓶子放到一邊,終於說話了:“小秋,我心裏很亂。”
她很少露出這樣迷茫的表情,畢秋不由的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是你不能一直躲下去啊。”
“你說就那麼一個壞東西,我就是放不開了!他玩女人,玩男人,賺的錢也不幹淨,花言巧語,沒個正經,連起碼的守約都無法遵守,可我就是放不開了,我在飛機上,看著南黎川護著你,我當時就在想,這要是死了,我摔了個七零八落的,他敢不敢給我獻一朵花?當時又想死的為什麼不是他?我李念要臉有臉,要錢有錢,在圈子裏動動手,也有大把的男人前赴後繼,他是眼瞎了找那麼個婊裏婊氣的女人,這是惡心我呢?後來飛機起火了,我就想死了也好,惡心他一輩子,可是又不甘心,憑什麼?我李念就栽他手裏了?”她說到激動處,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血色,“他也配!?”
畢秋有些心疼,這樣的李念她們沒見過的,江離然竟然把她逼的這步田地。
“後來我被救了,護士過來說我懷孕了,你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感覺?我當時就覺得很解恨,江離然,你看,你還是百密一疏……”她的眼睛很亮,好似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可是轉瞬,又變為一片冷漠,“我竟然還想著給他生孩子,真是笑死人。”
畢秋自己的感情就沒個出口,更沒有立場去勸別人。
“我知道他派了人在醫院,怕是要等我一好馬上就要抓我回去,這麼多天,他連個麵都不敢露!”
哪怕他當著她的麵來質問她,也好過派兩個人,像對待任何一個不值一提的人一樣把她抓過去,她也說不出是失望他的懦弱,還是失望他的不在乎,於是出院當天,她假借著去衛生間,騙了護士的鑰匙,直接打開門跑了出去。
她的行李在事故裏遺失了,身上統共隻有一個手機和一塊手表,她是把手表壓在老板娘那才換得這一個房間。
想到這,她才道:“你身上還有錢嗎?”
畢秋身上也沒有多少現金,她把錢夾倒過來,加上鋼蹦,一共六百多塊,李念把錢拿在手裏掂了掂,一塊錢也不放過,心裏盤算著能在這裏住多久。
“你不會想一直住下去吧?”
“不然呢?讓你家南大神和他打一架好放我一馬?我在這裏暫時還是安全的,他就算再有本事也得找上一陣,放心吧。”
畢秋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隻好道:“如果你真的想散散心,我放你幾天假,但是外派的事就算了。”
原本她是想把李念送出國的,可是此時不比當初,她這副樣子出去她也不放心,而且她內外交困,真的不能少了李念,最重要的是,以江離然的本事,出個國多輕巧的事,誰能阻止得了他?
“也行,隨你。”李念得新露出笑容,好似剛剛的事己經忘了,“這幾天你有事就打樓下的電話,沒什麼事就別聯係我了。”
畢秋點頭,把自己的外套留給了她,又答應明天再來看她,這才才和她告了別。
出了旅館,她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她還是想再爭取一下,如果有院方出麵協調,李教授或許能給她們這個麵子。
車子徑直開到了醫院,畢秋直接去了院長的辦公室,兩人雖然沒見過,但是對方倒是久聞她大名,很客氣的請她落了座。
畢秋也沒有多話,直接表明了來意。
“原來令母就在我們醫院?”
“所以還要請您出個麵,請李教授一定要騰出一點時間。您的麵子李教授還是要的。”
“原來你是說李啊,這就巧了,他現在就在醫院。你等等,我給他打個電話。“說著,就拿起了桌上的辦公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