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等著他回答,他卻不為所動,目光望著麵前的碗碟,沒有要吃的意思,也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辛小卉的表情,從緊張期待,到最後的傷感,及至最後的絕望。
她忽的轉身,不看眾人,隻留下一句:“對不起,我想起東西落在樓上了,我去取一下。”然後便落荒而逃。
啪!傅老爺筷子重重的砸在桌上,也是一臉的陰沉。
眾人更是不敢出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今晚是怎麼了,一個個都不正常。
傅井博抿著唇,深深的看了傅少商一眼,輕哼了聲,拉了椅子坐下來,徑至的吃起飯來。
施甜看看傅少商,又看看一臉尷尬的眾人,終還是不放心,轉身向著辛小卉的方向跑去。
辛小卉跑到二樓臥室,就要關上門,施甜一時著急,來不及多想便伸手擋住房門。
“啊~”一聲慘叫,嚇的辛小卉急忙收回手,然後將她拉進臥室。
施甜疼的直吸冷氣,被辛小卉按到床上,後者去找藥箱去了,不多時,提著藥箱跑回來。
“讓我看看。”辛小卉道,把她的手拿到麵前。
拇指和食指都腫,看起來傷的很厲害,施甜是最怕痛的人,打針都要有人在一邊蒙住她的眼睛,根本不敢看,眼角掛著淚,可憐兮兮的看向辛小卉:“會掉嗎?”
她小時候砸壞過指甲,那是她一輩子都不敢回想的經曆。
辛小卉被她的反應逗笑了,一邊拿出藥膏,口氣溫和道;“真像個孩子一樣,等我塗了藥,兩天三就會消了,你也是的,知道會夾到還要伸進來。會有點疼,忍著點。”
施甜嘶了一聲,全程不敢看自己的手指,等她弄好,她把被包成蟬蛹的手指舉起來,又偷偷伸到身後。
辛小卉埋著頭收拾著藥箱。
施甜也不太會安慰人,但還是猶豫著道:“辛姐,你別傷心了,傅大哥不是那個意思。”
“什麼意思?”辛小卉說完,自嘲的笑了一下,把箱蓋扣好,表情認真的看向施甜,“他的心我懂,他是猶豫了,他不想娶我。”
“沒有,不會的,傅大哥怎麼會不想娶你呢?你這麼好,換作我,我也要娶你做妻子!”
辛小卉笑的有些淒然,抬手撫摸著她的發頂:“你不要安慰我了,我什麼都清楚的。”她把手拿開,又起身走到桌前,為自己倒了杯酒,輕啜了一口,目光看向窗外的滿天星光,“今晚他是去花園了吧。”
這話裏肯定的口氣讓施甜一時間連編謊的勇氣都沒有了。
“……我,我不知……”
“我知道你看到了,你可能沒注意,你身上有燒火的味道。”
施甜一愣,鬼使神差抬起胳膊,想嗅一下,餘光卻看到辛小卉了然的目光,才知道她是在誆她的。
辛小卉仰頭又灌了一口酒,立艱嗆的咳起來,她抬手婉拒了施甜上前幫忙的舉動,待咳聲停了,她輕聲道:“如果時間能倒回,我寧願希望自己回到那一天之前,我不會去問井博那個女人是誰,那樣是不是就會快樂一些?”
施甜的心也跟著揪起來,她知道辛小卉很愛傅少商,就好像她很愛傅井博,所以她才更加理解她的感受,明白這份求而不得的愛有多痛苦。
“原來……你都知道了。”
辛小卉把杯子放下,雙手撐在桌子上,仰頭笑了兩聲,眼神裏一抹難掩的痛苦;“我早該發現那一晚開始他就開始不正常了,他從前在工作裏從來沒有出過錯,前幾天他還把一筆合同的數額寫錯了,導致傅氏直接損失了幾千萬,你沒發現叔叔今晚的心情很不好嗎?”
“哦,是有點。”平時傅老他對傅少商不說是寵愛,也是信任有加的,可是今晚他的神色,好像在看一個廢物。
“可能叔叔也看得他的異樣了,前幾天他們父子倆談了一次,我也不知道談了什麼,然後這幾天每天晚上,他都會一個人偷偷跑到花園裏,有一次一個傭人看到了他在燒東西,我這才知道他一直在和那個女人聯係。”
“聯係?她不是己經死了嗎?”話畢,她才知道說錯了話,這不是說明她當時就在偷聽嗎?但是想收回己經來不及了。
幸而辛小卉並沒有在意,她點頭,又搖頭:“隻是法律意義上的死亡,誰也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她長歎一聲,苦笑道,“他怕是走投無路了,竟然想著要用這種法子把她找回來。”
竟然是這樣。
施甜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傅少商這樣算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那你還要繼續等他嗎?”半晌,施甜這樣問道。
辛小卉垂下頭,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片時,她抬起頭,眼裏一片堅定:“我等。”
施甜不知是該替她開心還是擔心,她追傅井博的時間絕對比她和傅少商的時間要長,可是她依舊什麼也得不到,可是辛小卉畢竟不是她,她那麼,又長的這麼漂亮,說不定真的能打動傅大哥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