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齊沒?齊了就走了!”
車馬行管事的不放心,又挨個車子問了遍,確認所有人都到齊了,方喊前頭的大車出發。
“駕!”
魏無忌所在那大車的車夫將鞭子甩了下,馬車緩緩向前駛去。
大車一路向北,出了靜海縣,離通州就不遠了。
這幾天,路上很是安定,前幾日出現的東廠番子和錦衣緹騎再未出現過,有關那胖子的事,也是無人再提起。
通州是繁華所在,也是京師門戶,南來北往的客商雲集此處。
離京師越近,魏無忌也是越發的期待,白天在車上想著二叔長啥樣,晚上做夢也能夢見他。
這一夜,魏無忌睡得十分舒坦。
他夢到了二叔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幫騰驤四衛護衛得意洋洋的向他走來,然後拉著他的手,對四周圍觀的文武傲然說道:“此乃吾家千裏駒!”
一覺醒來,外麵車馬行的人已經在喊上車了。
睡在隔壁的許顯純早已經洗漱回來,見魏無忌醒了,不由笑道:“小兄弟昨天夜裏夢到什麼好事了,傻笑了幾次。”
“噢,有麼?嗬嗬…”
魏無忌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
他擔心夜裏是不是瞎說了什麼夢話,不過見許顯純和旁邊人不在意的樣子,想來自己哪怕睡著了,也是“守口如瓶”的。
許顯純在靜海給魏無忌的銀豆子,魏無忌沒能還回去,不過卻給了許顯純更加深刻的印象,對這小兄弟頗是刮目相看。路上很是照顧,還請魏無忌吃了一頓好的。
從鋪上爬起,魏無忌穿衣服時隨口問道:“許大哥,你進京之後就去考武科了嗎?”
許顯純一邊收拾包袱,一邊回道:“嗯,進京之後我就要去兵部報到,然後在兵部的館驛等開考。”說完,麵露愁色,“這次趕考匆忙,許多習題都未仔細看,臨時抱佛腳終歸是沒用,上了考場怕是要懸。”
許顯純不擔心弓馬不過關,他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隻是策略要考的內容太多,又不知這次考官出什麼題,因此難免忐忑。朝廷規定,策略不過,考生是不許考弓馬的。
要是這科不中,許顯純真不知以後怎麼辦才好。
魏無忌係好腰帶,上前寬慰道:“許大哥放心好了,你一定會考中的!你要是考不中,就沒天理了。”若說旁的事,魏無忌沒底氣,許顯純考武進士這事,卻是敢拍著胸脯篤定的。
“考場上的事,哪有人說一定會考中的,不過還是承小兄弟吉言了。”
許顯純係好包袱,方想起一事,忙問魏無忌:“對了,我還不知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呢?”
那夜在姚官屯時,東廠的番子曾經盤問過眾人姓名,隻是那時許顯純也很緊張,光顧著應付番子,哪裏記得魏無忌叫什麼名字。
一路上也沒問過,隻以小兄弟稱呼。倒是魏魏無忌,心裏淡定,麵對番子沒壓力,因此反而把眾人的名字都給記下了。
“我叫魏無忌。”
魏無忌一臉笑容的看著許顯純,跟著說了句,“我二叔叫魏忠賢。”
這把許顯純弄得一頭霧水,他知道魏無忌是進京找他二叔,但他二叔叫什麼,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不過許顯純沒往心裏去,也沒多想什麼,朝魏無忌點了點頭,拎著包袱先去車上等。
許顯純走後,魏無忌嘿嘿一笑。
魏無忌洗完臉後便去上車,車上,人已經不多,隻有七個人。
人少了,地方便大,坐著比前幾日可是舒服不少。
馬車出發後,許顯純說是臨時抱佛腳沒用,可還是捧著書聚精會神的在看。好在,通州往京城的大道修得平整寬闊,不然,一顛一顛的,看著肯定吃力。
魏無忌忍不住在想,要是日後五彪之一的許顯純看書看成個近視眼,那就有趣了。
到底是大明兩京之首,天下繁華所在,還未到京城,這官道上的來往商旅就已經是絡繹不絕了。
通州是漕運的終點站,南方的漕糧和貨物經此地轉運北京,由此使得通州到北京的道路異常繁忙。
有些地段因為經過的車馬太多變得擁堵不堪,長長的隊伍能排出數裏地,南邊的過不去,北邊的過不來,以致順天府不得不專門派出官兵在此維持交通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