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豪苑,安靜得很,花兀自紅著,草兀自綠著。有錢人的生活,照常是靜悄悄的、懶洋洋的。
燕坤蘭泊好車子,走近自家門前。
門沒鎖好,保姆也許出去買奶或幹什麼了。燕坤蘭推門而入,叫了兩聲阿姨,沒人吭聲。她四下一望,不由得嚇了一跳,驚叫出聲。
老保姆半倚著沙發,臥在血泊之中。
燕坤蘭戰戰兢兢,慌慌張張,過去晃了晃老保姆,口裏急急喚著:“阿姨——,阿姨——”老保姆早已魂斷氣絕,哪裏還能應聲?
燕坤蘭匆匆跑進臥室一看,床上也是血汙一片。她喚著許大來,搖著他的身子。許大來早已斃命。
燕坤蘭傻了片刻,連忙抓起電話,報了警。
不一刻,警車呼嘯而至,那種刺耳的笛鳴,使一向安詳的豪苑布滿恐怖與猙獰。
警察們對現場做著認真的勘察。
案件發生在半夜12點左右,沒有發現丟失什麼貴重東西。
警察們把燕坤蘭帶回了分局。她是報案者,當然,也是嫌疑人。
燕城市公安局開發區分局刑警隊的會議室裏,幹警們圍在播放著殺人現場資料的大屏幕前,正在分析案情。
“停。”鍾隊長突然說。
屏幕定格在老保姆的右手上。老保姆從沙發上傾斜下來的臂膀僵直僵直,手指使勁地伸著,手旁有個血寫的“<”型符號。
“看來,老保姆使出了最後的力氣,在向我們說明著什麼。”
“那不是一個飛的姿勢嗎?”
“飛……飛……什麼在飛?什麼能飛?”
“飛……燕……對,是燕坤蘭。”
“肯定是燕坤蘭。”
“不錯,她有殺人的動機。”
幹警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鍾隊長沉吟道:“從表麵上來看,燕坤蘭的嫌疑極大。但這個女人,我和她打過幾次交道,她沉穩、自信,而且極有理智。憑直覺我覺得她殺人的可能性極小。再說,以她現在的實力和地位,她沒有必要這樣自毀前程。”
“聽說她戀著一個小白臉,在鬧離婚,會不會是情殺?”有位幹警說。
“她要離婚,也不必殺人呀。聽說前段日子法院都要判了,她卻突然通過律師撤了訴,不知為什麼。”另一位幹警道。
“這裏麵肯定有原因。”大家紛紛道。
鍾隊長帶著大家,對案情做了仔細的分析,針對種種情況,製定了初步的破案方案,並對幹警們分配了具體任務,大家領命分頭行動去了。
燕坤蘭被帶到分局後,作為重要嫌犯,被關押進了一間小小的審查室。考慮到她的個人情況,分局專門派了一個女警察監視她,幫忙料理她的吃住。
鍾隊長帶著兩位幹警,走進審查室,開始對燕坤蘭進行特別審訊。
鍾隊長盯著燕坤蘭看了一會兒,開口說:“燕坤蘭,說實在話,我從內心深處不願意和你在這裏麵以這種方式交談。但是,法不容情,功不能抵過,我們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我沒有殺人。”燕坤蘭冷靜而從容地說。
“那麼,你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再重複一遍。”
“我是早上六點左右到豪苑的,一進門,看到現場,就打電話報了警。”
“六點之前,你在哪裏?”
燕坤蘭猶豫了一下,說:“我……我在我媽媽家裏。”
“不是吧?我們已經打電話和你家人核實過了,你昨夜一整夜都沒有在家裏。”鍾隊長用睿智的眼睛盯著她說。
“反正,我沒有殺人。”燕坤蘭不想多說,不想讓別人更多的了解她的私生活,不想一次次被流言蜚語傷害,更不想無端的再次把普春暉扯將進來。
燕坤蘭走後,普春暉收拾了床,洗漱罷,吃過早飯,晨練了一會兒,又拐到菜市場買好了菜,就坐在院子裏開始看書。
普媽媽回來了,一進門,就慌慌張張地說:“春暉,出人命案了。”
“怎麼了,媽?大清早介,一驚一乍的嚇人啊?”春暉笑道。
“燕坤蘭殺人了。”
“開什麼玩笑?”
“真的,把她老公、還有保姆都殺了。”
普春暉跳了起來:“你聽誰說的?”
“電視裏都報了,我看早晨新聞了。”
“不可能!怎麼說的?”
“說這個……什麼別墅,發生了殺人案。”
“那和坤蘭有什麼關係?”
“哎呀,你姨的女婿不是在公安局嗎?忙得一早就走了。你表姐說那殺人的是個女大款,姓燕,被公安局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