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有個人即便你無數次的告訴自己忘掉,甚至你以為自己已經忘掉,可當聽到他的聲音時,依舊會淚如湧注。
而對我而言,宮廷冶就是我的那個人!
我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得十分的稀薄,我感受不到賤一和顧淺淺的目光,也感受不到他們的存在,這一刻我的世界裏隻有宮廷冶……
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任由著淚水模糊我的雙眼。
許是見我許久不做聲,電話那邊的宮廷冶再次沉聲開口道,“暖暖,對你而言我真的就隻是你的前前男友嗎?”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即便是隔著電話我也感受到了他的悲傷。
我不知道他的悲傷從何而來,也不知道他為何而悲傷。
“我……”
“暖暖,你父親要見你。”宮廷冶歎了一口氣,打斷了我的話沉聲說道。
我鬆了一口氣,但心底卻激起了陣陣漣漪。
說到底,我還是忘不掉他。
“在哪裏?”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故作淡定的說道。
“華城仁和醫院三樓303病房……”
這個地方我很熟悉,蘇玥言和向芸都住在哪裏。
“好,我馬上過去。”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溫彥海是我的父親,向芸是我的母親,於情於理在出國之前我都要見他們一麵。
不論當年他們對我做了什麼,都改變不了他們是我的父母的實情,更何況大難過後,我更珍視那些來之不易的感情。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我沉默了半刻,伸手想要掛斷電話,卻聽到那邊傳來一陣更為疲憊的聲音,“我等你!”
我等你……
這句話宮廷冶曾無數次和我說過,但這一次卻是讓我的感受最為清晰的一次。
我的手怔了一下,隨後掛斷了電話。
我的腦子裏都是宮廷冶說的話,全然忘記了我是要去見我那個暴跳如雷的父親。
“暖暖?”
賤一一雙寬大的手掌在我的麵前晃動,一張放大的俊臉出現在我的麵前。
我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匆忙的用手拭去眼角的淚滴,抬起頭看向賤一微笑的說,“我們去華城仁和醫院……我去見我的父親……”
我知道我的請求有幾分無理,但我還是想見見我的父母和那個男人。
“好!”賤一將車子掉頭,看向我的目光依舊寵溺。
我心虛的避開將實現轉到窗子外麵,假裝去看風景。
一路上除去顧淺淺哀怨的聲音,便沒有半點生氣。
我在腦海中反複排練和他們見麵時的場景……
華城仁和醫院並不遠,半個小時後我到達了醫院,我的視線落在三樓303的窗戶上,心底一陣激動。
哪裏住著的是蘇玥言還是我的母親向芸?
“我陪你上去吧?”賤一站在我的身側,嚴肅而又認真的對我說道。
我知道他是怕我受委屈,可我知道有些事情我需要一個人麵對,賤一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利用他對我的感情。
我搖了搖頭,朝著眼前的大樓走去。
“暖……“我聽到身後顧淺淺焦慮的呼喚聲,怕是話還沒說完便被賤一攔了下來吧。
大抵,賤一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吧?
醫院的長廊寬又長,擠滿了人,可我還是一眼便看到站在人群中的宮廷冶。
他英俊帥氣的臉龐,棱角分明的眉眼,這都是我日夜思念著的。
“暖暖,過來。”宮廷冶的聲音很輕,卻十分的低沉,我瞥了他一眼,清晰的看到他下巴上的青茬。
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是因為擔心蘇玥言嗎?
我收回眼神,心底的期待鄒然減了幾分,沉聲問道,“我爸……他在哪?”
“跟我來。”宮廷冶的眸子中透著幾分深沉,視線卻一直凝固在我的臉上,我假裝看不見。
他這樣的男人,我推敲不出他內心的想法。
我不做聲,跟在他的身後,繞過一個又一個病人。
3樓303的VIP病房門前,宮廷冶停下了腳步,順著肩膀的間隙,我看到病房內的情形。
我的親生父親溫彥海站在蘇玥言的病床前,有說有笑宛如一對兒父女。
我伸手想推開門,卻忽然間沒了勇氣。
宮廷冶看出了我的怯懦,率先伸出手推開了門,“爸……暖暖過來了。”
聽到我的名字,溫彥海臉頰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殆盡,看向我的目光也不較之前那般溫柔寵溺,仿佛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