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好款步走上前去,接過話筒,先是對宮林一番讚美,又是對宮廷冶表示感謝。我向來討厭這樣虛與委蛇的場合,但是這一次,我的言辭裏全是懇切,不為之前那些抹黑我的傳聞,隻為了宮廷冶為我做的這一切。
發言過後,宮廷冶力邀我跳了開場舞,我無法拒絕。牽起了他的手跳舞,這是自他拋棄我之後,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
我誠懇的說:“謝謝你。”
宮廷冶扶著我肩膀的手驟然收緊,他說:“暖暖,我真的好想念這樣的你,知道嗎?你有多久沒有這樣看著我了。”
我沒有說話,在溫柔的燈光中,跟著他的節奏旋轉,前進後退。是的,有多少年了?我記不清有多少年沒有抱著這樣平和的心態去麵對麵前這個男人。
他的殘忍,他的柔情,他的若即若離,他的蠻橫無理。
我說:“宮廷冶,我隻是禮節性的表示謝意,希望你要多想。這個後果我承擔不來,我也不想承受。還有,我聽說你上次去見了包子?”
跟著旋律,他一個旋轉,我也跟著旋轉,稍微站穩之後聽他說:“沒錯,我去見了包子,他很可愛,很活潑。我還見了小文老師,了解了包子的情況。”
我問他:“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附在我耳邊輕聲說:“包子特別喜歡我,倒是小文老師對我說得話很有意思,你知道她對我說什麼嗎?她說,包子的眉眼和我有幾分相似,你說奇怪不奇怪?”
我的手在瞬間變得冰冷,努力強裝著淡定,誰知他停下了舞步,牽起了我的手說:“暖暖,你的手在發抖。”
我說:“如今我和溫家沒有關係,你不是我的姐夫,包子和你也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包子。”
宮廷冶說:“你在緊張什麼?暖暖,我愛你,便愛你的一切,即便包子不是我的孩子,我也會待他好,若有一天你能想通,回到我身邊,我定將他視如己出。”
我說:“宮廷冶,不要這樣,真的,我真的要不起你。”說著說著,聲音裏已經帶著哭腔,控製不住的強調。我怕自己失態,借口自己要去衛生間,隨即從他身邊掙脫開來。
之後我又遇見了西晨,他拉著我繞著場子吃吃喝喝。隻不過最後秘書處的過來說,讓我回公司準備最近要排產的珠寶資料。
宴會結束之後,他就回去簽字。
我腹誹道:宴會結束大概應該倒晚上十點左右了吧,這真是個工作狂。
宮廷冶跟人說自己去出差,但是他其實就是在本市之內。三天的時間,去聯係幾年前就救援隊、醫院,甚至還有溫暖的那個前男友。三天時間,他親自篩選幾年前的照片,花了一整夜的時間親自做了幻燈片。
他知道這段時間公司裏都在說什麼,總之,溫暖就算是表麵上再堅強,私下裏也並不好過。他當然不能容忍這種情況的發生。
華爾茲開場之後,他邀請她跳舞,他知道看在他這麼用心的份上,她一定不會拒絕,事實上果然如此。她輕摟著他的腰,隨著他翩翩起舞。他真的感受到萬分的開心。
他記得當年他剛剛入職的時候,很是低調,新年慶典上,是她歡快的向他跑過來,說:“你好啊!我缺一個舞伴,你願不願意陪你跳舞啊?”
當年他雖然青澀,卻早早懂得拒絕,但是看著那樣活潑單純的她,竟然是怎樣都無法拒絕。
一直以來,溫暖對包子過分保護的態度讓他分外疑惑,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她的表現其實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她為什麼這麼擔心他見包子?難不成就是因為曾經他主張打掉他們的孩子?所以她才會如此緊張包子,難不成她真以為自己是殺人惡魔嗎?
想到這裏,隻能苦笑。怎麼辦呢?當初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她還是好好的溫家小姐,如果不是他娶了蘇玥言,不是他奪了他們的孩子,她又怎麼會心死如灰,離開華國。
誰都不知道她這些年在外麵過了什麼樣的生活,是怎樣的辛苦,可是他呢?他苦苦尋找她數年,但凡有她一星半點的消息,也足夠他歡喜、緊張好幾天。
他們跳著舞,本來氣氛很好,她跟他的舞步,就像是曾經那樣,每一個步子,都像是隔著時光而來的默契。
他心裏很歡喜。
可是包子的事情還是觸怒了溫暖,她推開他跑了出去。
他過去找她,才發現她身邊站著西晨,一瞬間,就像是拉開了數萬光年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