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問題沒什麼實際性。裴嶼之畢竟是上仙界黑道的大人物,又與絕天機頗有淵源,他會知道這些上古秘聞也沒什麼稀奇。
陸綺懷都自動給他腦補好了答案,但這孩子過於實誠,當下麵色就有些不自然,躊躇片刻後道:“是師父同我說的。”
“師父?”她問,“就是那個把你打下來的人?叫遊師空吧?”
裴嶼之頷首。
“你不恨他嗎?”
他道:“師父將我養大,此恩無以為報。”
“但他跟應塵子一樣,都在利用自己的徒弟啊。”她認真地說,“你這是道德綁架知道嗎?你一點都不欠他的!你看人家楚憐說走就走,多瀟灑。”
裴嶼之望著她,漆黑的眼裏有什麼在閃爍:“師父非是為了利用我,她教我暗殺之術不過是因為……她也隻會這些。”
“你......”
“總之,魔族之人的特征乃是頭生黑角,黑發赤眼,絕天機所說的黑氣當是他們與生俱來的魔氣。魔氣愈是濃厚,吞噬之力愈是強,也說明這魔族修為高深。”
陸綺懷無聲地歎氣。既然他不想再談,她自也不會硬提,當即道:“那他們有什麼弱點嗎?不然這渾身黑氣飄來飄去真挺難對付的。”
她曾經和瀚羽交過手,他那不是魔氣,隻是妖法罷了,但勝在層出不窮變幻無常,很是難纏。當時她一是修為不夠,二來瀚羽出現得也十分突然,總之她敗得很幹脆,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裴嶼之道:“魔族之人自愈力很強,即便身子被洞穿也不會死去,甚至能在一天之內恢複,因而被稱為不死之身。唯有攻擊他們的心髒才可令其斃命。”他指著左胸口。
“另外,因為魔界自古少光氣候寒冷,令他們的體質十分怕火怕光,身體即便隻是稍一接觸普通的火焰,也會馬上被灼傷並且難以愈合,烈陽的照射也會令他們萎靡不振,甚至可能就此死去。”
“嘿,那遇到我他們不就倒大黴了。”陸綺懷沾沾自喜,心想當初選擇當丹師真是沒錯!
裴嶼之道:“但這些隻是傳聞,並不一定全然符合實際。”
陸綺懷想應當差不離。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打開千界眼找了一下資料,但令她疑惑的是,裏麵居然沒有關於魔界或是魔族的任何信息!
難道是因為魔界在不同的時空?
不對啊,魔界和上仙界都應該是屬於仙嵐大陸這一個位麵的,所以應該是都能搜到才是。之前她查找“暗雷無影”的資料,也可以。
為什麼這個卻不行?
難道魔界根本不存在,是遊師空杜撰來騙裴嶼之的?
陸綺懷很是費解。
不過說白了,無論這個叫奚荊的是什麼身份,都是他們必須要對付的人,因而魔界到底是否存在這個事兒,她並不糾結。
裴嶼之取出紙鶴,本是個一動不動的死物,卻忽然在他帶著黑色手套的手心振了振暗金的雙翅,而後在徐徐海風中飛向蔚藍的天際。兩人隨即踏空跟上。
他們的修為平均已是金丹中期,無需借助法器便可禦空,速度較從前快了不止一倍,跟著紙鶴在雲間穿梭,越過崇山峻嶺萬裏山河,都隻是幾個時辰的事。直待斜陽晚照,日落西歸,紙鶴在如火如荼的天空之中劃出一道弧線,卻是突然向地麵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