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見我吧。”他不由自主地說:“好,我現在過來。”說罷,手機已掛了線。十五分鍾後,他已經出現在沿江路,西提旁邊。
當他看到她的時候,陣陣的酒氣伴隨著隱隱的幽香撲麵而來。他皺了皺眉頭說:“你幹嘛飲那麼多酒?”這酒臭和幽香混合的古怪氣味卻深深地讓他迷戀。因為這氣味是來自她身上的,她的一切,都能讓他迷戀。她或許因為飲了酒的關係,笑起來的時候臉上出現兩團紅暈。她把頭伸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怎麼啦?你來管我?”他立刻心跳加速,尷尬地避開她。轉身故作冷漠地說:“沒有。”她笑了,因為他的尷尬?還是他的關心?這已經無從考究。
他背著她大口大口的吸入夜冷的空氣,期望這一點點的清涼讓他能清醒一點。突然,他的雙唇感覺到一陣溫熱。隨即,一條濕潤的舌頭在他口中探索著,挑逗著。他知道,僅餘的一點點清醒再次如缺提搬崩潰。他情不自禁地抱起她的小蠻腰,他清楚感覺到她豐滿的****緊貼著自己胸膛位置的熾熱感。他知道熾熱並非來自她的身體,而是自己的欲念。那一夜他崩潰了,他瘋狂地在她身上發泄著自己壓抑已久的愛。她滿足地享受著這個男人對自己的深愛。
不過天空微亮的時候,他還在熟睡中,一臉幸福的微笑。但他以為抱緊了的幸福卻悄然離去。當他醒來的時候,甚至懷疑這僅僅隻是一個美麗的夢。但她留下的字條卻讓他深刻知道,那一瞬他以為捉得緊的幸福,和此時失去的失落,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過。正因為這麼真實,所以才更讓他心痛。
那夜過後,她找他的次數越來越多。某次,在聊電話之中。她笑著說:“其實你真好,如果我愛的是你,那一定會很幸福。”這刻,他的心如被錐般痛。他不斷地思量著,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玩夠了,突然想安定下來留在自己的身邊?還是暗示自己,她愛的不是他?大概,沒有人願意聽一個自己喜歡的人說這麼的一句說話。最傷人的不是什麼最惡毒的粗言。而是被那個自己最愛,卻不會占據自己身邊位置的人所稱讚。
她會和他如情侶般拖著手出入戲院。她會和他在公車站上如在無人之境中熱吻。她甚至會在家中無人的時候邀請他來她家激情地發泄著。但每次當他以為自己有機會的時候,她總是提醒著他,她僅僅是他的前度而已。他在和她分手之後,再也沒拍過拖。而她在他之後的男朋友,卻多不勝數。隻是他從來沒表示過介意,因為他從來都沒有介意的資格。她很享受在他麵前,做一個可以隨意放肆的孩子。而他隻能在她麵前,包容著她的放肆,和隱藏著他的心痛。
終於,他踏入三十歲那年,耐不住媽媽的嘮叨。相親認識一個比自己小兩歲的女人。很快他和那個女人就發展到談婚論嫁的階段。而這段時間,她卻突然仿如人間蒸發般消失與他的世界。雖然他覺得很難過,但也自我安慰自己。起碼他可以安心地和這個自己並不了解的女人結婚,組織家庭。讓自己年老的媽媽,不再為自己的婚姻擔心。就這樣,他和女人忙碌著婚禮的事務。其實他感覺得到,女人的心中有另一個人。但他並不介意,他心中,何嚐不是還掛念著她呢。
直到他結婚前一天,他拒絕了一群朋友的相約狂歡。獨自留在家中,回味著人生最後的寧靜。因為一個人結婚後,所有時間都需要用在家庭之中。起碼他是這麼想的。但最不適合的一個電話此刻卻響起,他猶豫了,沒有立刻接聽。因為獨特的鈴聲讓他知道,來電的是她。最後,電話安靜了。他卻拿起電話,打給她。
“喂,剛才幹嘛不聽我的電話?”她依然笑著說,話語中他感覺到她又再次剛由夜場中出來。“明天我結婚了。”他盡量平靜地說。“嘻嘻,恭喜你。作為最後一次,今晚出來好不?”他理智告訴他,要拒絕她。但身體,在十五分鍾後已經出現在她身邊。她見到他後,什麼都不說。雙唇已經貼在他嘴邊。他感覺到她舌頭的濕潤,但他緊閉著自己的嘴。她並沒有放棄,反而更努力地想撬開他的牙齒。他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把她推開。
他看到她的臉色帶有不滿,他轉身避過她的視線。她微怒地說:“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深深吸了口氣說:“抱歉,現在已經過了十二點。今天我就要結婚了,我不能做對我妻子不起的事。”“哼,那你又出來見我?”她有點不屑他所說的話。他沒有回頭,輕輕地說:“我是來放下你的。”說完他頭也沒回地走了。她沒有挽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知道她真正地失去他了。他沒敢回頭,因為他知道如果再見到她,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緊抱著她。
二十年後,他出現在酒樓。此時的他,心中依然抹不走她的影子。飯桌上一個個熟悉的麵孔,唯獨少了她的臉。他想知道她什麼不來,卻沒有勇氣。其中一個男人問起其他人,為什麼她沒有來。她以前的好友說她離開了廣州,走了足足二十年。其餘的事他已經聽不進耳中了。雖然這二十年來他從來沒有做過一件對不起自己老婆的事。但二十年來他一直都放不下她,這已經是最對不起他老婆了吧。當然,他知道自己老婆一直有和舊情人聯係,甚至還有關係。他都從不說破,因為他的心中一樣有一個她。不同的是,她已經離開了廣州而已。
分手要狠()
迷亂的燈光下猜拳聲、骰子聲、喝彩聲聲聲入耳。唯獨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慢慢地離開了這個虛幻的繁華。走出這間沿江路旁的酒吧,她在寂靜的江邊旁走著。熱鬧後的寧靜,讓她心煩意亂。因為進駐她心中的那個他,正在侵蝕著她的寧靜。過往甜蜜快樂的片段不斷在她腦海中播放。她不由自主地拿出電話,撥通了那一組熟悉的數字。很快對方的電話就接通了,她沒想過對方會接,突然間並不知道該說什麼。但隨後,她輕輕地說了句:“你還好嗎?”
對方答了句:“還好。”她聽得到這兩個字中,包含了一些慌亂。這刻,她有些開心。“嘻,我想你了,出來江邊見見我吧。”他說:“好,我現在過來。”說罷她掛上了電話。因為她知道,如果她不掛電話,他也不會掛的。每次都是這樣,他們早有了默契。她走到以前他們最喜歡去的西提,她知道他會來這裏找她,這也是早有默契了。果然,十五分鍾後他就出現在她麵前。由衣著上她看得出,他出來得很匆忙。她知道他心中還有她。
他來到後第一句說話就是:“你幹嘛飲那麼多酒?”她心中一甜,他皺眉責怪她的表情,她每次都很享受。她笑了笑說:“怎麼啦?你來管我?”他露出一臉尷尬,她看在眼裏,甜在心中。“沒有。”他轉過頭,尷尬地說。那一刻,她來到他的麵前,嘴已經情不自禁地貼上他的唇上。不斷地侵占、索求、沉淪。往日的甜蜜,仿佛一瞬間重現。讓她忘卻了,曾經為了忘記他而所下的努力。讓她忘記以後,不再想將來。或許他們,早就應該珍惜現在。不要奢求以後。他漸漸地開始回應,漸漸地開始索求。終於,兩人融化在一起。第二朝,她醒來後,悄然離去。她知道,如果再不走,她就不舍得離開他了。
那天以後,她的心中滿滿都是他。為了他,她沒有再去那些夜場。因為她再也不必用夜場的虛幻來填瞞失去他的失落。她知道他想複合,但卻沒有答應。當每次他想提出的時候,她總是提醒他,她隻是他的前度。她卻狠不下心來不找他,於是他們做這情侶的事,卻沒法擁有情侶的名份。她知道自己很自私,但起碼,她為自己將來留下更多更多的回憶。以後或許就可以不再寂寞了。
她是某富豪的女兒,從小就集萬千寵愛在一身。同時她很早就明白,她的婚姻並不屬於她。或許有人覺得政治婚姻很老土,但她家庭正正就存在著這種老土而荒謬的想法。早幾個月前她就被父親命令,要和另一個富豪的兒子結婚。這樣有利於父親的生意,家族的聲譽。她本來想反抗,不過他的事被她父親知道了。她父親要挾她,如果她反抗,他的一生將會很坎坷。她知道父親說得出,做得到。於是隻好狠心離開他。離開他以後,她覺得一切都沒所謂了。於是她開始去夜場,甚至開始無數次的。她會想,或許有一天,對方的兒子嫌棄自己。她就有機會和他在一起吧。不過,放蕩並沒有讓她的心痛減輕半分。也不能彌補她的空虛,所以那夜,她終於忍不住把他叫出來。
後來,他們繼續來往的事被父親知道了。她父親想對他不利,她阻止父親,寧願自己遠走美國,不再見他。她父親親手送她離開了廣州,她在異國他鄉,繼續放蕩,繼續想找到彌補自己心中空虛的替代。可惜,越找越發覺,沒有人能代替他在她心中的位置。終於,她的婚事被定了日子。她借舉辦婚禮的名義回到廣州。婚禮繁瑣的事務她雖然都親自去做,但一切都是婚禮公司意見,她隻負責點頭。她回來,僅僅隻是想再見他多一次而已。
在臨結婚前的一晚,她再次來到江邊。自己飲了一支XO,經過幾次猶豫後,她終於還是撥打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不過對方並沒有接聽,她心中很難過。很快手機卻響了,特別的鈴聲讓她知道,是他打來的。她接聽了後裝作輕鬆地說:“喂,剛才幹嘛不聽我的電話。”對方猶豫了一下說:“明天我結婚了。”她聽到,突然心覺得很痛很痛。不過她並不想他知道自己為了他而心痛,假裝開心地說:“嘻嘻,恭喜你。作為最後一次,今晚出來好不?”他答應了,她掛了線。掛線後她想,這次是最後一次了。無論對於他還是她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