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沒有選擇。”
選擇？！
萬俟庭怔了一下，低下頭，慢慢地咀嚼，消化這兩個字。
嗬，選擇？！
他跟他談選擇？！
什麼選擇，他的人生，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失去了選擇的餘地。
選擇……
離開心愛的女人，即使再愛她，也不能帶她奔入這趟渾水之中，難道他有選擇嗎？
看著垂死掙紮的父親被人一點一點地注射毒藥，再若無其事地去搶救，苟延殘喘地活著，他有選擇嗎？
“不要跟我談選擇，周岩，”嘴角的笑那麼地殘忍，心卻像被一隻鈍了的刀子一般慢慢地折磨，“你的選擇是什麼？嗬，留下，離開，還是成就？那我呢，我有什麼選擇，難道你以為我的離開是種解脫？！”
聽著他這樣陰陽怪氣的語氣，周岩的火氣也瞬間上來，聲音像發怒的獅子一般，“難道不是嗎，像你們這種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豁地打斷他，失去了剛才的憤怒，此刻的他卻像隻受傷的小鳥，“我一旦離開這裏，可能哪天命沒了都不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麼說，周岩瞪著他，一瞬間的改變讓他有點轉不過來。
“周岩，沒有人願意做一隻連自己命運都掌握不了的金絲雀。”
周岩冷哼，“怎麼，金絲雀的生活你還不滿足嗎？！”
不想再說下去，那一刻，他很累，離開她以後，每一天都很累，可是今天，他實在太累了，他已經不想說話了，別人理解也好，不明白也罷，都沒有意義了……
看著他轉身抬腳準備離開，周岩覺得自己被無視了，他轉過身，很想罵他，罵他這個不知好歹的金絲雀……
可是，看著他的背影，他頓時失去了語言。
那是怎樣的背影，周岩是個粗人，找不到詞來形容，那個人淩亂的腳步，微彎的腰，垂著的腦袋，顯得那麼地疲憊……
疲憊……
是疲憊，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去的疲憊。
訓練是苦，可是不會把人折磨成這樣。
周岩不放心，跟在他後麵，慢慢地走著。
拐過一個彎，周岩快步跟上，他聽到了落地的聲音，悶悶的，有布料劃地上的尖銳聲。
周岩不假思索，作勢要跑過去。
突然，肩頭被人抓住。
周岩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常年在外打拚，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並且心思細膩。
這一次，走了那麼久，竟然沒有發現被人跟蹤了，他心裏很不好過，是他剛剛太專注地去跟著萬俟庭了。
不過，即使這樣，周岩也不準備就這樣認輸，跟蹤如何，他一個散發冠絕還怕這個？！
想著，一個擒拿手就翻過去了。
對方顯得老手，不僅沒有被翻過去，還把他向後拉了幾步，外加捂上了他的嘴巴。
周岩在心裏高聲呼喊，教官！！！
是他們的總教官，馬筠霆教官，他可是個厲害的人物。
馬教官把他拉到一邊，示意他走另一條下山的路，然後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