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真正開始有點閑下來,就已經到了過年。
對於萬俟這樣的大家族,依舊像往年一樣,在年三十的時候冷清的像是沒有聲音的城堡,而三十過後,則是每日裏,賓客不短斷。
年三十那天,萬俟庭懶懶地睡了個懶覺,九點多才下樓,那時候,天空飄著小雪,整個世界一片雪白,漂亮的一塌糊塗。
“庭,以後我要買一棟屬於自己的房子,要一個大大的庭院,種上我最愛的風信子,也可以在每次下雪的時候躲在房間裏看雪景,堆個大大的雪人..”
堆個大大的雪人..
萬俟庭披著大衣,站在庭院裏。
飛舞旋轉的雪花像是跳著天鵝舞的美麗精靈一般,跳躍在他的發絲,鼻尖。
伸出手,調皮的雪瓣從他的指尖劃過。
大掌還是接住了幾隻雪白的瓣,隻是還沒來得急開心,就已經成了晶瑩的水滴。
如果她還在這裏一定會很開心吧,除了答應她的風信子,在這裏堆上一個大大的雪人總是可以的。
隻是..
目光看向遠遠的方向,她,應該還沒有走吧..
很多時候,很多事情,就像他手裏的雪瓣一樣,即使張開雙手,還是抓不住它,更是,留不住它..
蘇畫早早的就醒來了,隻是,擁住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窗外旋轉在風中的雪白的身影。
米色的窗簾隨著不遠處開著的窗子處吹進的風飛舞,迷幻了蘇畫的眼睛。
下雪了。
好像很久沒下雪了。
他答應過她,會陪著她一起堆雪人的。
隻是,下雪的時候,他卻不在了。
蘇曼進來的時候,房間裏的暖氣幾乎已經散盡,冷的令人發戰。
“怎麼沒關窗子?”
蘇曼說著就向著窗子走去,伸手將窗子邊那小小的露出的縫隙拉上。然後轉身,向著蘇畫走去。
蘇曼坐在蘇畫的床邊,將她跌落的被子拉好,撫著她幾乎冰冷的被子,心裏一番憐惜,“畫畫,你這是在反抗我嗎?”
雪越下越大,小小的雪瓣現在已經成了鵝毛般的雪瓣。
很久。
蘇曼坐在蘇畫的床邊,目光直直地盯著她。
房間內的溫度慢慢的恢複到之前的溫暖。
蘇畫慢慢的轉臉,看向蘇曼,眼神空洞。
“曼曼,下雪了呢。”
是啊,下雪了。
蘇曼有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她不喜歡雪,如果可以的話,隻要下雪,她幾乎都不出門,甚至連家裏的窗簾都緊緊的拉上。
“那時候的我們隻能露宿在天橋下,每當下雪的時候,即使用厚厚的紙板圍城一個幽閉的空間,依舊還是會覺得很冷..”
蘇畫的臉轉向窗子,聲音淡淡的,仿佛來自遠方,“是啊,所以你最討厭冬天了。”
蘇曼無奈的搖頭,“不是討厭,隻是怕。”
隻是怕,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熬不住那種寒冷,甚至可能直接在寒冷的冬夜裏安靜的死去。
如果她離開,她的畫畫要怎麼辦?
“可是曼曼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是那麼的喜歡雪花,每當我看到它,總是充滿了希望,想著或許有一天我們可以擁有自己的房子,然後每當冬日來臨的時候,我們可以窩在家裏看雪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