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真的是善於用人和心計呢。”她將手輕輕覆在他腹間傷口的位置之上：“你一步步算無遺漏，定然也會猜到我的惻隱，你將軟肋交於我，料定我便不忍利用他人的真情。”
“這是你的善良，你的天性。”
“也是我最致命的缺陷。”
“有我在，它便永遠不會成為你的缺陷。”自那日之後，他每日都小心翼翼，此刻將她攬入胸懷的動作也格外輕柔：“善良從不是軟弱，也正因如此……你與他們都不同。”
“不管怎麼說，今天謝謝你。”她輕輕推開他。
“嵐歌。”他忽而語氣鄭重：“有件事情我必須告訴你，我將他們交付給你，其實也是有私心的。”
“哦？王上指的是？”
“你想要探查的事情也是我如今想查的，你也說過，要舍棄這樣大的一部分兵力應當由君王定奪，可是我卻對此事毫不知情。”他目光森冷：“有人想在我眼皮底下下一局大棋，我又怎能不迎戰呢？”
“我說你為何答應了封疆五年之內休戰，原來是想先安內，一箭雙雕。”她撇了撇嘴，才方知曉這男人的謀劃。
“並非是一箭雙雕。”他戳了戳她的腦袋：“我還指著封疆在我有難之時施以援手呢。”
“什麼？”
“你可別忘了，齊將軍手中，可還有三萬餘的兵馬呢。”
嵐歌聞言，麵色又沉了幾分。她原本以為無霜還算太平，可怎麼如今看來在這場表麵祥和下卻隱藏著的卻是顛倒朝堂的謀逆之亂呢？
“還好這一次……”他執起她的手：“我們終於可以站在一個陣營了，真是期待愛妃奮勇殺敵，於萬千騎兵之下救我於危難之中的場景啊。”
她卻收了手：“王上自重，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你我就還是仇敵。”
嵐淵垂眸看著空空的掌心半晌沒有說話，他負過手：“不過，已寧妃的身份既是最安全也是最危險的。”
見她不解，他繼續解釋道：“顧長寧是顧大人新收的義女，他原本收這義女的意圖恐怕也並不簡單。如今嵐歌公主戰死，他更是迫不及待的將長寧送進宮，若說他為權也不對，因為這樣的時間點上能將人順利送進宮來的，也就隻有……”
“要反的人？”
“正是。”嵐淵頗為讚許的點了點頭：“所以長寧其實是那人安插在我身邊的一顆棋子。長寧進宮後我還未回到宮中，但探子來報，她見過宮中的景妃、麗妃、林妃，和暫未遷出王宮的四王爺。”
“四王爺？”她一愣，那四王爺與她也是有過幾麵之緣的，傳言中也一直是專心念佛，不過他這麼一說，她倒是想起，這位四王爺的叔父不正是齊原？隻不過……她思量半晌再次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
“愛妃請講。”見她瞥來的冷眼，他笑道：“你要盡早習慣這些，盡早習慣你叫顧長寧，王宮是個吃人的地方，你如今不是公主而是我的妃子，我很可能不能事事都顧及到你。”
她沒理會他的話，繼續了方才的話題：“齊原是四皇子的叔父，那不也是你的叔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