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鏡安看了看她手上的白色乳膠手套,指尖沾著些微的紅色印記——是血。
這個叫吳柳的女孩趕忙將手縮了回去,把沾血的手套蛻了下來,重新伸出了她的手,陳鏡安卻沒有動作,而是問道:“什麼血?”
吳柳隻好把手縮了回去,她的臉上倒是看不出尷尬,回道:“剛剛用抗人血紅蛋白膠體試紙測過,是人血。”
“幾個人?”
“不知道,不過從出血量和濺射麵積來看,恐怕…恐怕不止一個人。”
陳鏡安繞著這小小的紅磚房走了一圈,裏麵的擺設簡單至極,就一張翻倒在地的木桌,其他什麼都沒有,連張凳子都沒有。
木桌上一樣沾染了血跡,在桌麵上有一個血手印,顯得觸目驚心。
在木桌旁,散落著很多染血的撲克牌,而在木桌的上方,掛著一個白熾燈泡。
燈泡已經被打碎,露出裏麵的鎢絲。
跟在陳鏡安身後的吳柳向他介紹這裏的情況:“今天上午地方派出所接到的報警,有兩個小孩在魚塘邊玩耍,在這個廢棄的紅磚房裏發現地麵、桌麵和牆麵有大量血跡。警員抵達後,又在魚塘裏發現了幾輛摩托車、三輪車。”
“三輪車?”陳鏡安有些奇怪。
“嗯,經確認是失蹤者,塔山鎮居民劉有全的,前天下午他就是騎這車去的農貿市場。”
聽吳柳這麼說,透過北邊的窗戶,陳鏡安看到了擺放在岸邊的摩托車和電動三輪。
石元強和錢禮平正站在這堆東西跟前,把這些東西撈上來可是費了不少勁。
石元強問:“錢隊,三輛摩托車,一輛電動三輪,是不是還有其他人失蹤?”
錢禮平剛剛把吳柳對陳鏡安敘述的情況,告訴給了石元強,雖然石元強過去是他的部下,不過這回他接到了上頭的命令,如果需要,一切事宜都要交給陳鏡安和石元強兩人負責,所以他不敢怠慢。
錢禮平道:“嗯,事情發生後,周邊幾個村莊才有人來報案,說村裏有人失蹤,三天沒有回來了,辨認過,這些摩托車就是他們的。”
石元強點點頭,又問:“怎麼失蹤幾天,現在才報案?”
錢禮平又道:“失蹤的幾個人,都是村上有名的賭鬼、懶漢,經常幾天不回家在外麵吃喝嫖賭,所以發現摩托車之前,沒有人在意他們消失。”
錢禮平見石元強皺著眉,笑問道:“怎麼小石,腦子裏有什麼想法沒有?這次調到市局,上麵什麼安排?剛剛趙局可都打電話過來了。”
石元強聽了忙道:“哦,聽說好像要成立一個新的部門,但具體做什麼…還不是很清楚。想法麼,我能有什麼想法,錢隊你是老江湖,這裏都聽你的,有什麼吩咐您說話。”
出發之前,趙海生專門囑咐過石元強,在政治處看見的,聽見的,一個字都不準說出去,所以即便是自己曾經的上司,石元強還是有所保留。
錢禮平也沒有多問,他知道公安內部是有保密規定的,這次調動一切都顯得異常神秘,石元強不說情有可原。
這時,錢禮平的電話響了,一看是趙海生,錢禮平趕忙接通:“喂,趙局……”
“錢隊啊,你那裏的情況我已經了解了。從現在起,這件案子的管轄權,就交給陳鏡安陳警官,和石元強了,一切都聽他們的安排。”
“……是,我明白了。”錢禮平頓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