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陳鏡安到周瀾家吃晚飯。
時間過得很快,他十月中到柳京,如今已過去一個月了。
飯桌上,陳鏡安陪自己的老師喝了兩杯,周瀾吃得很少,對他來說吃飯更多是為了過嘴癮。
飯後,周瀾將妻子支開,兩人在書房聊了一會兒。
書房裏開足了空調,周瀾脫掉鞋子,將腳泡在一個裝滿熱水的浴盆裏。
他的身體需要熱量,但體內的溫度調節係統已經衰竭,天氣在慢慢轉涼,這個冬天對他來說注定是漫長而難熬的。
“老師,你要不考慮去南方住,柳京的冬天還是挺冷的。”
周瀾裹了裹身上的毛毯,道:“沒關係,局裏麵給我批了假,反正我也快退休了,窩在家就窩在家吧。”
陳鏡安道:“變異不見得是什麼好事,對有些人,或許就是大病一場。”
周瀾這種情況,除了抗餓,對生活、工作都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像他這樣的不知道還有多少。
按照王靜的說法,如果一個禿子突然長出了頭發,或者頭發濃密的人突然變成禿子,也很有可能是變異者。
周瀾問:“到目前為止,發現多少變異者了?”
陳鏡安搖了搖頭,周瀾笑道:“哦,我都忘了,你們科要嚴格保密的。”
陳鏡安點點頭,第二十二科的保密製度相當嚴苛,整個科室都不保留任何檔案。
每周王靜都會帶著上一周的工作材料、卷宗,消失半天,不知道去了哪兒,回來的時候,這些東西就不在了。
一切電子通訊工具都嚴格控製使用,沒有電腦,不準用手機傳輸文件、圖片,不許用通訊軟件溝通,聊天群更是不會有。
“最近還算風平浪靜,在調查以前的案子。”陳鏡安還是補充道,雖然告訴周瀾他們在做什麼,但不透露具體事項。
在柳工大案件結束後,柳京風平靜了一段時間,沒有再出現惡性殺人案件。
全市緊抓治安,犯罪率下降了不少,在連查幾個可疑案件,沒有發現變異者後,二十二科的精力集中在了偵破太古生物爆炸案、太古大樓縱火案和基因藥丸販賣案件上。
案件已經過去了很久,在剛剛發生的時候,警方的調查才開始就被上麵叫停,一直拖延到今天。
很多證據都已經找不到了。
陳鏡安負責縱火案,除了那段影像外,幾乎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這段時間他正轉變思路,把重點放在排查柳京市失蹤人口上,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不過這項工作工作量巨大,二十二科調動了cid的力量進行初步篩查,估計是個漫長的過程。
周瀾對此自然不知道,他道:“多的東西我就不問了,涉及的機密太多,恐怕連你知道的都隻是一小部分。我當時也沒有想過,背後有這麼大的事兒,就貿貿然把你給推薦上去了,還把你調到了柳京來。真是…”
周瀾的話中露出一絲歉疚,他對陳鏡安的確有愧。
十年前他把陳鏡安送進了毒窩,十年後又把他帶進了更大的旋渦中,他原本在白海應該有著大好的前途。
陳鏡安卻道:“沒什麼,我孑然一身,沒太多牽掛,家裏有我哥哥和妹妹,父母不愁人照顧。我要真有點什麼,國家也不會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