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門自動而開,迎賓小姐笑容滿麵的迎過來,我擺擺手,示意她讓開。
我要找人。
找莫子毅的母親。
輕掃了整間咖啡廳,這個時間是普通人上班的時候,所以咖啡廳裏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在閑聊著。
此時能來這裏的大都是有閑階級,比如此刻的我,
窗前,流水不住流瀉的玻璃旁,一位婦人靜靜的啜飲著手中的果汁,距離她幾步遠外的過道裏是一個如保鏢一樣的男人,是的,那一定是她的保鏢,我確定。
我的第六感一向準。
雖然,此時咖啡廳裏的婦人並不是隻有她一位,但是從那雍容的氣度到漫不經心的眼神,我確定就是她了。
輕巧的平底鞋讓我走路一向都是悄無聲息的,站在她的桌子邊,我輕聲道,“伯母好。”
婦人沒有抬頭,依然繼續品著她杯子中的果汁,半晌才鬆開了吸管,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就冷冷的說道,“坐吧。”
有些後悔,我真的是錯看了她,我一直以為這樣的女人是最懂得演戲的,所以至少在我與她反目之前她不會給我難堪,卻不想,她居然連看我一眼也不屑,不是我不想禮貌,我是真的後悔我說出口的那一句“伯母好”。
坦然坐下,除了吃與住,我沒有要過莫家任何的東西,當然,除了那枚莫子毅送給我的戒指。
想到那枚鑲著玫瑰花的白金戒指,我的手便下意識的垂到了桌子底下,不能讓婦人看到我手指上的戒指,否則隻怕她的聯想會更加的豐富。
因為,子毅說那枚戒指是莫家的祖傳。
想想看,幾十年前,那時候的白金戒指該是多麼的珍貴與稀有。
我的無聲讓她終於按捺不住了,“其實毅兒並不象我,他更象他父親,而你居然一眼就認出了我,你的眼力不錯,怪不得毅兒喜歡你。”她挑挑眉,終於肯正視我的存在了。
原本在我向她走來時準備要誇獎她的話,不知為什麼在她漠視我請我坐下的那一刻,我就一句也不想說了。
既然她瞧不起我,我又何必要瞧得起她,能夠坐下來那全是因為子毅的關係,否則我大可轉身離去,根本不予理會我麵前的這個女人。
“眼睛,你們的眼睛很象。”都仿佛迷朦了一層霧氣一樣,給人一種迷離的錯覺,讓人不自覺的掉進了那眼神的溫柔之中。
隻是,子毅的鼻梁上多了眼鏡的時候就少了一份殺傷力,而他的母親,我相信年輕的時候絕對是男人們爭相追寵的對象。
“哦,跟你聊天真的很有意思,如果你不是子毅的女人,我更喜歡與你做朋友。”她開門見山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桌子上的果汁早已撤去,兩杯溫熱的咖啡送了上來,她的態度居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這突然間的客氣倒是讓我有些困惑了,“不知道你喜歡喝什麼,我隨意點了,你可以再叫。”她優雅的端起咖啡,濃濃的香氣撲鼻而來。
我打了一個響指,一點也不客氣的叫來了服務生,“一杯熱的玉米汁。”
她似乎沒有想到我居然沒有喝下她點給我的咖啡,眉頭好看的輕揚,手中的勺子落入咖啡杯裏的時候,她淡淡一笑,“不如,搬到我的身邊一起住吧。”
她的話從最初的不屑到了此刻的欣賞,讓我瞬間就明白了她的話中意,她是讓我離開子毅,讓我成為她的手下,想起了從前白玫和阿海的話,她容忍我的時間已經超出了他們兩從所說的一個月,這,已是我的榮幸了,但是,我卻並不領情,“對不起,我還是喜歡住在黑白間。”一句話,直接說明了我的答案,我不會妥協,更不會平白無故的離開子毅,那不是我的個性。
玉米汁端送了上來,淡淡的飄著煙氣縈繞在我的周遭,在空調的冷氣吹打在身上的時候喝上一杯這樣的玉米汁真的很幸福。
我端起杯子直接送到唇邊,真甜,可口而美味,比起我自己在黑白間裏煮的東西要好吃多了,看來我真是好久都對不起我的胃了。
婦人手中的杯子不住的在她纖細白皙的手指中晃動著,咖啡深褐色的液體在我的眼前波動,那一圈圈的漣漪就象是婦人此刻的心,她在算計著她的措辭,她突然間的低調讓我有些不習慣了。
說實話,我更喜歡我來到她的桌前時她的那一種強勢。
因為,那是真實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時的我,猜不出她接下來的舉動,但是她委婉的語氣讓我不得不小心接招。
吹著煙氣,我輕笑如花,我告訴我自己我不會也不能輸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