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從夢中驚醒,駱昱從仍舊緊抱江雪麗,還不時把手搭在她額頭上測量體溫。或許是高燒退下了,隻見駱昱從輕輕合上眼,養精蓄銳起來。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牆邊再次觀察,牆麵在這期間似乎產生了不少變化,牆上的印子相較之前清晰了許多,殘留的靈力也越發明朗起來,仿佛前一刻那場戰鬥就發生在眼前一般。
真是難以置信,莫非這麵牆有扭轉時空的能力?
我將靈力托至掌心,小心地使出銜火術,銜火是攜靈者最基本的招式,以自身靈力點亮一團明火,達到照亮四周的目的,銜火是簡單的冷火,所以不會人人體造成太大傷害。
再看一眼駱昱從,他身前的篝火顏色慘淡,火焰忽明忽暗,即將熄滅的樣子,想必他是真睡著了。
我才放下一顆懸著的心,摸索至山洞的角落,試圖尋找其中的秘密。
如果牆麵有扭轉時空的能力,這就表示駱昱從所說的十年印記是不成立的,必然是牆麵活動時扭轉了時空,才造成我們視覺上的幻像。
換一個思路,如果印記的真實性成立了,那麼這會不會是當年那場意外所留下的。
雖然當時我神誌不清,但是也曾聽別人提起過,養母的確進入了魔界,還曾遭遇重創,這才是她真正被附魔的原因。
或許這裏會留有關於凶手的證據,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能不能通過靈力,將意識過度到牆裏,看一看當年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麼?
像是附魔一樣?
世界萬物皆有靈性,一棵草一朵雲一塊石,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些生命人類察覺不到,不代表沒有,有些記憶看似簡單,如果深入調查,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沒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是多麼荒誕,腦海裏已經被尋找真相的理念控製了。
從古至今,附魔一直是攜靈者最敏感的話題,它有點像與目標交換記憶,強者能控製弱者,弱者隻能服從,但其行為終究不雅觀,這就是為什麼噬夢師隻能生活於暗處的原因。
我沒想好怎麼做,隻好輕歎口氣,托著腮幫發呆,不知怎的身體突然動彈不得,有種奇怪的吸力正在吞噬著我所在的區域,回過神時發現自己竟被牆麵吸了進去。
我像是一顆有意識的石子般,被牢牢扣進牆體,全身動彈不得,隻能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吸噬。
我恍然大悟,並不是牆麵能扭轉時空,而是它吸收了過往過客的靈力與纏鬥的痕跡。
大雷暴或許正是它釋放力量的時刻,我偏偏好死不死在這個時候送上門,它自然毫不客氣的尋著靈力一塊吸收了。
此刻的姿勢難以言喻,吃人牆從正麵把我吸了進去,盡管心裏默念了不下千百次救命,可人還是被牆體毫不客氣的吞掉了。
我忍著劇烈的壓迫感,憋了好大一口氣,整個胸腔差點炸開,度過那陣強大的吸力後,我才下意識的吐出一口渾濁之氣,
意外的是,雖然自己身在石牆之中,但是卻能自主呼吸,這麼說來我暫時不會因為置身石體裏而造成窒息死亡。
我深吸一口氣,卻覺得胸口一陣緊迫,石頭的禁錮還在,想從這裏出去幾乎不可能。既來之則安之,不如先試著分離自己的意識,看看這裏究竟發生過什麼?
這種方法屬於劍走偏鋒,附魔除了養母,整個除魔界沒有一個人能夠做到,當然,這得益於她體內的天神血脈,事情的緣由她也說不清,隻知道劉家一脈是天神留在世間的後代,經過千百年來的洗禮,靈力越來越淡,誰知卻在母親身上得到了爆發。才使得有了她當年的成就。
可惜她早年腰部受過重創,不能要孩子,天神的血脈到她這一代算是徹底斷了。這件事概不外傳,即使如我跟駱昱從這般關係也是不能說的。
情況不容樂觀,每每使出靈力都會被吃人牆吸收得一幹二淨,怪牆很享受我這般源源不斷的輸出靈力,導致它對我的壓迫越來越強烈。
可是不使用靈力怎麼附魔?這實在難倒我了,我正背對著駱昱從所在的方向,整個人動彈不得,連最簡單的睜眼閉眼都做不到,更何況向對方呼救了。
眼看靈力即將被怪牆耗盡,我還清醒的站在這裏,除了心急火燎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想起脖子上還掛著段戩的玉哨,不如奮力一搏,將最後的力量輸入其中,呼喚他。
我拿定主意,把最後的希望寄托在玉哨上,並屏息靜氣將最後一絲遊走的靈力灌入其中。奇怪的是怪牆並沒有捕捉到這絲遊走的靈能,所以這瀕死的無力掙紮見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