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第一班車，餐廳的人並不多，但還是有不少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閑聊。
我看了一眼他們的著裝，多是村內守衛。
上次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獨自坐在角落裏，眼神挺落寞的，大概話多又被老板娘訓斥了。
我連忙湊上前，故作熟絡的搭起話來，“最近外麵怎麼樣？”
他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說：“什麼怎麼樣？”
“上次聽你說，淨世與出了大事，難道除魔界毫無怨言？”
他立馬打開了話匣子，儼然一副被憋壞了的樣子。
“可不得了，現在除魔界已經開始罷工了，那麼多除魔師，那麼多隱現，政府已經調解了很多次了，依然沒有起色。”
“是呢，聽說張天淨最少拘留十五天，十五天後管理局局長放不放人都是個未知數。”另一個人跟著符合起來。
“外麵豈不亂了套？”我忙問。
“亂套？怎麼可能，超自然管理局也不是吃素的。這個新局長原來可是邊境掃黑大隊的，他在任時，黑市範圍隻能隱約觸及國境線，哪像現在。”
還有這樣的往事，怎麼覺得跟我認識的段戩不是同一個人呢？
“那可不，聽說超自然管理局新組了個異能組跟新武組，一個專門招收能人異士，另一個由普通人類戰士組成。一舉平息了好幾個大隱現。”
說起異能組，少年眼裏閃過一絲憧憬。
“沒想到普通人裏居然能出這麼強悍的一員，如果能嫁給他，死也無憾了。”一個倚靠在門邊的姑娘突然感歎道，嚇得我把口中的茶水吐了出來，眾人一看她的模樣再看看我的反應，哄堂大笑。
“得了吧，人有正牌女友，上次還去淨世與手撕小三。”
又說這段往事？
“別，咱別聊八卦，這話題還不如美人街的小娘們兒帶勁。”我慌忙補充。
小姑娘瞪我一眼，“你們懂什麼，那女人才是第三者插足，仗著自己家世顯赫，逼著局長娶她。”
“嘿，說的你跟當事人似的。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牛不喝水強按頭的事兒？”
“就是知道，我的遠房表哥剛進了異能組，他告訴我的。要不是鄧小三的父親是局長的恩師，她根本沒這能力當副局，還拿著父親的病危通知書逼局長娶她，臭不要臉。”
他們越聊越扯，直到老板娘過來，踢了少年一腳，人群才漸漸安靜下來。
“異能組啊。”西河憧憬的說著。
“別，這我可幫不上你，人家也不敢收個未成年啊！”
西河失望的垂下頭，“進除魔道一直是父母的願望，西河並不喜歡…”
他的話對我觸動很大，現在的人就是這樣，總是顧慮太多，還不如小孩子，能隨心所欲，敢說敢做。
“走吧。”
我看了一眼身後的村莊，幾座破敗的房子，村口處斑駁的圍牆，還有身旁茂密得無邊無際的熱帶雨林，不斷有車子從村外駛來，守衛們忙著上前盤問，根本沒空理會出村的人。
這個畫麵將深深烙印在我心裏，直至很久很久以後。
當初阿大把我救出時，用了疾行術，所以一路走來才會這麼顛簸，離開時才發現出了村子就是國道，一路平穩，坑窪路麵少得可憐。
黑市每天都會有一趟大巴進出村莊，其餘的都是各自尋來的。
我們坐上大巴，等了好久，它才緩緩開出去。
意外的是大巴隻在五牛鎮停留，剩下的路程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鴨王那張黑卡還帶在身上，他說過這東西可以在分點支取現金，幸虧早有預備，不然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阿木哥，拿這麼多錢四哥會不會生氣？”西河跟在我後麵，怯生生的樣子。
“管他生不生氣，反正以後你們也沒什麼機會碰上了。咱們西河以後會是大名鼎鼎的大除魔師，別跟這些歪門邪道扯上關係。”
“可阿媽教我要感恩。”
這傻孩子，真是可愛的讓人心疼，以後被人騙了可怎麼辦。
“好，感恩，”我用指尖艱難的在地上寫出這兩個字，“感恩兩個心，意思是有心就夠了。”
西河懵懂的點頭，樣子呆萌可愛，幸虧沒留在鴨王身旁，否則這麼可愛的孩子，還不知道被他怎麼折磨呢？五牛鎮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建築群都是帶著本地特色的民族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