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良知還沒有泯滅的話,請你走吧,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了。”
冷鬱希偏頭,雷冥遠俊美的容顏在光線遮擋下隱晦莫測,她的下顎緊繃,看上去整張臉因為倔強,五官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雷冥遠的出現,每一次都讓她陷入那個不好的回憶,手術台上的冰冷時刻提醒著她那段飽受煎熬的過去。
她的世界因為他的結婚瞬間塌陷,天翻地覆,但是如今他卻跟自己說,他沒有結婚,這就跟他用懶撒的語調說‘今天天氣好晴朗’一樣,自己是鑽心刺骨,如今在別人眼底,竟然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
她突然笑了,連眸底都沾染了笑意,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笑是帶著濃濃的哀傷,剜去心頭的那一片肉後,含著眼淚、笑得痛苦。
雷冥遠本來還強裝鎮定,盡管心頭憋得慌,但當初接觸到了冷鬱希唇畔間逸出的那朵笑靨時,他的心在瞬間被一片寒意席卷,心跳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抽痛一下一下也隨之襲來。
在倫敦出現的每一次,她都是很淡定地驅趕自己,但這一次,聽到她言語中深藏的痛苦,他如遭雷擊,四肢都變得麻木了。
那條逝去的小生命,他一直不願意去提及,沒想到自己的出現,都能夠讓她憶起,他開始痛恨起自己,可是竟然是這不堪回首的往事,讓他開始一步一步反省——如今讓他怎麼能夠啟齒呢?
他高大英挺的身體就這樣一動不動站著,望著冷鬱希漸行漸遠,藍色瞳仁中的晶亮隨之逐漸暗淡下來——
他本想跟上去,可是足下,猶墜了千金,無法提起。
他本想喊住他,可是喉嚨,猶魚刺在梗,無法發聲。
他本想跟她一起去上語言學校,盡管是為了想要接近她,但是在這一刻,他發現無論他做什麼,都會遭到她的鄙棄。
“喂。”
手機振動,他看也沒有看屏幕,就接了起來,聽到裏頭的人一直講個不停,他愣住了,原來,她真的是不想見到他了。
原以為她會拿他的錢包威脅自己換回手機,沒想到錢包早早被她扔了,警察局的人打過電話過來說有名清潔工在晨間整理垃圾桶的時候,發現了錢包裏頭的物件,錢已經沒了,但是卡什麼名片身份證都還在,讓他去失物認領。
雷冥遠掛完電話後,自嘲地勾起一抹笑,原來她對他的態度,就如那隻扔了的錢包。
證件補辦起來是很麻煩的,雷冥遠還是去了一趟警察局,拿到錢包的時候,他打開時,發現裏頭已經沒了照片,劍眉擰成了一團,那張照片應該沒人會偷,因為對別人來說,根本就不值錢。
那就隻有有一個可能,那個可能就是冷鬱希自己抽走了,至於下場,他不得而知,或許是撕了,或許是帶回去了。
走出警察局的門口,手機再次振動,他想要拒聽,今天他整個人很浮躁,靜不下心來。
饑餓導致頭暈,他找了公園裏一處凳子坐了下來,想要拂去那股令他難受的頭暈,手機卻不依不饒再次振動,他有些火大接起,“喂。”為什麼這個時候,讓他安靜一下都不可以,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擾他的清淨。
沒想到電話另一頭是英若芳,覺得心頭不再原先那麼堵得慌了,聲音有三分冷意,“什麼事?不是說沒事不要打擾我嗎?”
英若芳聽了他的話,心頭稍喜,看來雷冥遠肯定在冷鬱希那裏踢到大鐵板了,不然怎會衝自己發火,怒氣狂飆呢?
她不怒,“前幾天秋助理私自跟諾斯集團簽了合同,說要合作開發,將城北的那片土地收購開發成度假村,要收購本公司。如今秋助理兩天沒出現了,我還派專人去他公寓找過了,他不見蹤影了,而那筆資金卻被秋助理卷走了,這下諾斯集團說要我們拿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出來賠償,前期諾斯集團也拿出一半的資金了,都被秋助理卷走了。公司如今人心惶惶,個個都是無心工作,沒人坐鎮,冥遠你再不回來,公司就完蛋了!”
不知道英若芳是否是大肆渲染,但是雷冥遠整個人還是如石化一樣僵化,秋澤,他的助理,他的學弟,全公司他雷冥遠最為信任的人,竟然背叛了他。
這會腦子突然想到了大哥的警告,原來一切都不是平白無故的。
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雷冥遠並沒有慌張,而是很快冷靜下來,他畢竟是在商場上混了很久,知道不能自亂陣腳,讓敵人有機可趁,跟英若芳說道,“我會坐今天的航班回去,你幫我找私家偵探社找秋澤,順便查一下他的身世以及成長經曆。”
“他肯定潛逃出國了,不可能呆在本市自投羅網。”
英若芳下意識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