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得自己太近了,身上圍著一條浴巾,她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上,很健美,也應該很溫暖吧,溫暖,總會讓你貪戀上,所以不可以觸摸,為免上癮。
她後退,他前進,兩個人僵持上了,身後是牆壁,季默然終於退無可退了。
她清了清嗓子,想要搜腸刮肚尋出一番犀利的言辭來,卻還是來不及了。
她的眉宇間輕微的一跳,身子卻忽然被衛如風強有力的臂膀給粗魯的禁錮住。
下一個瞬間,她來不及驚呼,整個人都被一個溫熱的胸膛抵在牆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衛如風滾燙的唇已經欺了上來……
他因為他蠻橫的動作,呼吸變得困難起來。
他良久來回啃噬著她嬌嫩的櫻唇,隻覺得異常甜美,猶如沙漠中的驟然降臨的甘霖,他如饑似渴地釋放著自己的那些壓抑地太久的渴望,他也不去想吻了她之後的後果。
季默然本來還算清醒,衛如風突如其來的吻,讓她腦子變得混沌起來,她竟然沒有及時推開他。
她的理智隨著他吻的深入愈發淩亂不堪了,衛如風的理智早就喪失了。
他動作蠻橫,饑渴汲取季默然口中的香澤,貪婪地渴望更多,他放任自己淪陷在她賦予他的誘惑中。
任兩個人一起沉淪,即使前方是萬劫不複的深淵,他依然跨出這一步。
季默然在這個吻中,感受到他的這個吻,竟然帶著小心翼翼的卑微。
他衛如風如此高傲的一個人啊。
或許是受到他由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悲哀,席卷了她,她也開始回吻,十年沒有接過吻了,她回應的有些笨拙,身子微微僵硬。
若非因為差點窒息,他肯定不願意鬆開她,他的目光灼熱地看著她一貫的淡定從容起了變化,至少,這個瞬間,被迷人的緋色紅暈給取代了。
這是自己對她起的影響,她疾言厲色對待自己,但她的心,她那顆隱藏的太深的心,或許並不似她表麵的拒絕。
這個吻,點燃了衛如風差點沉入水底的那顆心,重新給了衛如風莫大的希冀。
他的眼眸中掠過很多複雜的光芒,將她的頭按到自己的胸口,讓她能夠清晰地聽到自己不規律的心跳。
他想要讓她知道,從來就她一個人能夠讓他方寸大亂,變得與往日那個衣冠楚楚、睿智英明的衛如風截然不同。
季默然的神色有些茫然,她還未從衛如風的激吻當中喘過氣來。
她半強迫被靠在他的胸前,他的聲音低沉,三分悲愴七分沙啞,“小然,我愛你。我對你的愛,這十年來從來沒有減少過分毫,反而隨著歲月的流逝積澱,多到了你我無法想象得出的境地,我若是連自己對你的愛都能混淆,那麼我活在這個世界跟行屍走肉無異,生活又有何樂趣?所以,你相信我好嗎?再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是人給的,衛如風覺得如果讓季默然應承下來,無論叫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他若是沒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就等於他間接放棄了小然,而小然直接拋卻了自己。
這是多麼的殘忍啊……他衛如風是絕對、絕對不允許這事發生,就等內心絕望到了最後一步、悲哀到了最後一步,他依舊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他渴望已久擁她入懷,十年來,他隻憑一個執著的信念堅持著,勇敢地一年一年撐過來,他堅定在這個天大地大的世界裏,有一處是小然的落腳點,而他終將有一天會找到她,狠狠地吻醒她。
不過,火候欠缺,她沒有被吻醒,反倒打定主意推開自己,而怎會答應呢?
衛如風的話,聽在季默然的耳中,她渾身一震,她覺得異常酸楚。
他的愛,是如此濃烈,從剛才那個吻中,他傳遞出了很多情感給自己,連她都忍不住想要放縱一回,想要拋開一切,拋卻理智賦予的沉重枷鎖,放任感情墮落一回。
她抬頭,猛然瞧見他黑色的瞳眸中承載著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神色是悲戚哀求的。
這樣的衛如風讓她陌生不已,她連推開他的勇氣都在這個瞬間忽然消失殆盡了。
她做不到無動於衷,她惱,她恨,但她是真的、真的做不到視若無睹。
或許是曾經愛過,對啊,她愛過,僅僅愛過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男人而已。
一滴眼淚,就這樣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滴到了她的臉上,滾燙,灼熱,燙了她臉上的肌膚,灼了她的心。
他臉上沒有濕漉漉的,唯獨就這麼一滴眼淚,猝不及防就這樣衝出了眼眶,也沒跟著再次滾落一滴。
僅僅這麼一滴眼淚而已,但這滴眼淚明顯融彙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濃戀,所有的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