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之後,衛如風主動提出洗碗,而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其實她表麵上看著像是在看電視,實際上,心裏並不是在想這個,而是在想廚房裏那個忙碌的衛如風。
餘光掃到他在廚房裏忙進忙出,看上去是很居家,可是,十年前,他也是這個樣子的,這個樣子是被自己改造出來的,曾經他可是十指不沾洋蔥水的大少爺。
因為自己,他逐漸改變了,最後兩個人還是沒有走到一起,到底是誰錯了?
如果說是季若然從中作梗,有些道理,但若是沒有季若然,當初兩個人也有了小矛盾,那小矛盾在季若然介入之前,就有了苗頭,因為添加了季若然這催化劑,越燃越旺了。
而這小矛盾的源頭,便是兩個人做不到互相信任。
他因為自己那個高中同學就胡亂猜測,自己因為姐姐,也落荒而逃,害怕麵對真相,事實上,自己與他,都是極為相似的一類人。
他們的婚姻,當初是建立在愛情之上,然後他們婚姻的破裂,是因為相互缺乏信任,不敢直接麵對現實……
“小然,我洗好碗了。”
衛如風忽然的出聲,打斷了季默然的遐想,她淡淡‘嗯’了一聲,歎了一口氣。
“小然,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心事?”
衛如風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有些心疼。
他明白如今她肯定很困擾,因為自己也沒想到今夜會發生這事,來得這麼突然,他還以為自己要登堂入室多日,才會找到突破口。
這事,到底是自己撿了便宜,而她……
“小然,我們是夫妻,發生這事,是很自然的。”
衛如風抿了抿春,勸慰道。
“我們離婚了。”
季默然強調。
“你聽我說,當初我並沒有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可是我們就算當初沒離成婚,分居的年限也夠離成婚了。要知道,分居兩年就會自動離婚了,何況我們是十年。”
“反正我沒跟你離婚,你就不要瞎嚷嚷了,外頭又沒人知道。”
衛如風橫眉冷對,對她強有力的辯駁,十分不讚同,當下就麵露慍色,恨不得將她那話原封不動給塞回去。
季默然估摸著,他此刻十成十時想拿五零二膠水將她的雙唇給黏住,最好連吱聲都不能。
季默然沉默了半響,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衛如風,他雖然是麵色不悅地坐著,但他的雙手在膝蓋上儼然握成了拳頭,看來他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
她本有一肚子話梗在喉嚨中,不吐不快,但真到了這個份上,她又什麼都不想說了,主動將原先醞釀的一席話完好無缺地全部拱回了肚子裏消化了。
她有些心煩意亂,這都怎麼跟怎麼了,到底她想要怎樣,如何處理衛如風?看他這架勢,就是想要賴著不走了。
思前想後,手中的遙控器不停地換著頻道,電視熒幕也跟著一閃一閃,跳躍的速度頗快。
“你……”季默然拖長了餘音,又歎了口氣,“我……”
欲言又止,她倏的站了起來,背對著衛如風道,“你還是回去吧,T市不適合你。也不是你的久留之地,沒必要為我留下。”
她的話,帶著淡淡的傷感,明明很淡,鑽進衛如風的心底,卻很疼很疼,疼到了極點。
“你又怎麼了?剛才不是還好好的?”
衛如風聲音揚高了幾分,又要趕自己走?那剛才她將自己當成了什麼?
“剛才的事,你還是忘了吧,沒必要放在心頭。每個人都有欲望,一時失控也都可以原諒。”
她絞著衣擺,解釋道。
她這明顯是在害怕,這是她緊張的小動作,衛如風當然知曉,這下刹那湧上來的怒氣跟悲哀在瞬間消散了一半。
“我不想跟你多說,時間不早了,洗洗睡了吧。”
他口是心非地道,順道拐開了話題,一個人鑽回了臥室,鑽進了地鋪。
季默然沒有當下跟回臥室,而是靠著沙發陷入了沉思,麵對衛如風的霸道跟耍賴,她不知道是否自己該拿把掃帚將他給趕出去。
她不知道他怎樣從房東那裏搞到了一把鑰匙,可以隨意進出自己的家,什麼都被打亂了。
原諒他嗎?
心裏不同意,覺得這太便宜他了,但不原諒他吧,她還真一時找不到法子來趕走他。
於是,這一晚,她的內心飽受折磨,痛苦的要死。
衛如風睡了一覺,起來摸到床上,竟然沒有找到季默然,他慌了,以為她離家出走了,匆匆披了一件外套,他就著急往外趕。
在客廳沙發上看到那個蜷縮著的人兒,他一顆不安的心,這才穩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