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朵玫瑰花語,忍耐與期待。
他扔掉花,再沒有去看一眼。
而當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時,蘇霓還在茶水間沒有離開。
她握著的杯子早已被裝滿,如今從飲水機裏溢出來的水,清澈透明……
回頭時,便瞧見那帶著一身冷厲的男人,一雙狹長的眸凝著她,視線宛若尖刀一般,像能直直穿透她身體。
她心口緊了緊,莫名的一窒,“陸長銘?”
真過來了?
“你還有閑心自己呆在這?看笑話,嗯?”
“你在說什麼。”
他平白無故的陰陽怪氣,又這般怒氣衝衝的模樣,總歸是讓人不解。
男人自然是忽略掉了蘇霓的反問,隻在這時倏地握緊手掌。
他十分用力,臉上表情是冷厲而僵持的,甚至連那修長的手指骨節、也泛起了青白顏色。
手背上,青筋鼓起。
“今天的事你叫了哪些人哪些媒體,給你十分鍾,讓他們全部撤回。否則……”
那冷厲的音出口時,沒帶半點感情。
“媒體?”
蘇霓窒了下,忽然想到了什麼,腦子清明了許多。覺得身體好像被什麼東西刺通,心髒那多出幾個洞。
冷風一吹,呼呼的疼。
“我該看誰的笑話呢,你的?還是我自己的。”
她張張嘴還想開口才發覺喉嚨裏依舊幹澀難受,先前還隻是喉嚨疼,現在卻覺得全身在發燙。男人那沁涼的音非但不能幫她降溫,反而逼得她心底的熱氣往上湧。
於是咬唇,勉強掀開眼簾,非要問個清楚!
“陸長銘你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來質問我,卻連緣由也不讓我知曉?!既然怒氣衝衝要找我麻煩,就把事情說清楚!”
“我做了什麼,值得你這麼的生氣?”
蘇霓可以瞧見陸長銘眼睛裏的情緒、憤怒到幾乎要燒起來。
如今他也不知想到了什麼,那深沉的眉眼裏映著她的模樣,臉色蒼白,美好依舊,卻幽暗地叫人看不清楚。
室內仿佛要窒息一樣,蘇霓便盯著他看了一會,水眸幽幽揚起,澀澀道,“是因為莫雅薇吧?”
“新聞我是聽見了。”
她了一口涼水,總算覺得喉嚨舒服了些,便緩緩地道,“用詞雖是過份,卻也是事實不是麼?”
事實?
陸長銘眼角細紋微微垂落,麵上微表情不自覺斂起。
他如今又想著那被他丟棄的豔紅花束,那一抹紅色幾乎又出現在麵前,映襯著女人精致白皙的麵頰,讓陸長銘倏地捏緊手,恨不得一掌拍過去!
“我當真是小看了你,還以為過了這麼多年,你那點心思早就收起來了?!”
“整整過了五年,為什麼還非要這麼做?我們之間的事和雅薇有什麼關係!你心裏有怨氣有不滿,怎麼就往一個無辜的人身上放?”
他再難克製,倏地眯起眼,一步朝她跨了過去,眼睛裏頭冰冷的情緒幾乎能將空氣凝結起來!
若非知道蘇霓幫了陸原、這五年又上上下下打點著陸家,他今天是無論如何不願過來的。可偏偏,還在路上就聽見了新聞!
蘇霓卻是滿臉的嘲諷和不敢置信,美眸大大睜著,燈光下睫毛像羽扇一般撲在眼瞼上,在蒼白的麵上灑了濃密的一層陰影。
瞧著那模樣,美麗、又淒然。
忽然間,
她笑出了聲,美豔不可方物。
“真是因為這個,我說呢,什麼人還值得你生氣,看這模樣像要殺了我一樣。”
蘇霓搖搖頭,扯開唇笑的時候,臉頰旁便又出現兩隻小梨渦。
“可怎就篤定了是我。”
這話音調低了不少,蘇霓的麵上瞧著淡然和緩,可若是有人仔細看,便會發現那纖細的指甲掐著掌心,一下一下的嵌在肉裏。
低頭時,身子細細顫抖著,連帶那薄如蟬翼的睫毛動了下,不知怎的,還染了一絲澀意。
“除了你還有誰?”
陸長銘瞳仁緊縮,手掌反射性地拽著她肩膀。
他腦海裏跑馬燈一般閃過幾個畫麵。
五年前蘇霓在法庭上麵對質問說“莫雅薇,咎由自取,怨不得誰。”
前日裏又那樣明白地告訴所有人她的怨恨,說“陸太太心眼小,不比月月大度,能眼睜睜望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訂婚,更做不到望著丈夫心思散亂,還容下其他女人!陸長銘你試試看,強留著陸太太,她會怎麼做?”
想到這,陸長銘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去克製自己,“雅薇到底哪裏對不住你,她剛從監獄裏出來,無依無靠,我不過是給她準備了一套房子,這就礙了你的眼?”
“蘇霓你不是這麼不知進退的人,平日裏端莊大氣、懂事又明理,怎麼能一次又一次下手對付雅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