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霓並不知道這些,她徑直開車離開。一路是漸漸開闊的筆直公路,陽光透過樹梢灑落在車上,多了一絲斑駁,也多了分愜意。
隨著她將車越開越遠,眼前的視野便也從先前的狹窄變成從上而下的一望無際。
這條公路盡頭可以瞧見害,如今反射在冬日暖陽下,湛藍湛藍的格外迷人。
她幹脆打開車窗,便有海風灌進來。
冷,卻能讓人清醒。
一切,都那樣契合她此刻的心情。
嗯……除了後視鏡裏始終跟在她身後的賓利慕尚。
“陸長銘,你打算跟著我到什麼時候?”
手機裏傳來女人有些嗆人的聲音,帶著一絲清冽、可陸長銘挑眉,渾然不在意。
他隻眯著眼,用幽暗的眸子緊緊鎖住前方的影子。
“我現在要去公證這份轉讓書,你確定還要繼續跟著?”
蘇霓略顯無奈,撇了他一眼,踩下油門加速。
過了一會,發現他還在自己後麵二十米……
倒是見識到這男人的幼稚了。
陸長銘濃眉緊鎖,此刻自然是不悅的。可或許連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緣由,明知蘇霓是要甩掉自己,卻還固執地跟在她身後。
時而加速時而減速,讓那輛白色的奔馳始終在前方二十米處,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卻總在剛剛好。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耗到什麼時候!
便冷哼一聲,“你可以去,但在我們好好談清楚之前,你甩不開。”
“談?”
蘇霓嗤笑,不自覺踩下油門,沒注意到速度已經提了上去,“想讓我給她道歉?我告訴你,不可能!”
本就不是她做的事,她是瘋了才會背鍋。
陸長銘卻是濃眉一擰,“做錯了事,為何不肯道歉?”
“隻要你開口,雅薇明事,自然願意原諒你!”
陸長銘自是不希望繼續鬧下去,何況她如今的模樣不知怎的讓他心裏火燒火燎的。隻心裏頭還插著一根刺,記著她暗地裏害人一事。
聞言,蘇霓倒抽了一口涼氣。
她沒有再說話。
繼續辯解下去,豈不反而讓人認定了自己有錯?
陸長銘也不知因何,一言未發。
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就這麼直直落在正前方的車身上。隔著二十米左右的距離,前方車後窗玻璃反射著太陽光,讓他怎麼也瞧不清楚。
倏地電話裏傳來一道重重的呼吸。
他張張嘴想說話,卻又聽見那邊“叮咚”一聲,似是蘇霓收到了短信。
下一刻,前方的白色奔馳車身忽然顛簸了下,方向陡然發生偏轉!
“你怎麼回事?!”
他沉聲斥了句。
下一刻,便有刺耳的刹車聲隨即響起,是側前方行駛而來的一輛吉普為了避讓蘇霓的車,迅速踩了刹車!
陸長銘驀地瞪大眼睛,腳上力度非但沒有放緩,反而直直踩到底,倏地往左邊轉去……
“轟隆!”一聲,誇張的聲響伴隨著刺耳的刹車聲響起。
隨即便像是歸於塵土了的平靜
陸長銘隻覺得一陣頭昏腦脹,他艱難起身,立刻推開車門走出去。
腳下略有踉蹌,旁邊的車頭有些變形,保險杠在他經過的時候,“哐當”一聲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