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那番話,隻他們兄弟知道。
陸長銘卻是從未聽說過的。
申楠想到這,便沒有繼續開口。
而一旁那男人,卻已經揚起頭,若有所思地望著他。
半晌。
他凝眉,似有些煩擾的樣子,“這件事我現在沒有非要追究,但她的做法我確實失望。”
自己的妻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斤斤計較、又這般的有心計?會耍手段了不說,還知道用離婚這法子來惹他生氣。
陸長銘還記得,以前的蘇霓,總那樣乖巧。
平日裏事事事都順著他,聽他的。
哪怕他不怎麼在家呆著,甚至剛結婚那會也存了不想見她的心思。可每次回去,都能見著她熱臉相迎。
再晚也好、再遲也罷。
浴室裏永遠放好了熱水,旁邊總擺了他習慣用的刮胡水品牌。
甚至無論早上多早出門,床邊便已經擺好了他將穿的衣物。
連領帶,都已經打好了結。
一想起曾經那樣無微不至的蘇霓,她現在那副生人勿進的臉怎看怎麼惹人煩!
“申楠,你想說什麼?”
陸長銘抿緊唇,覺得頭更疼了。
申楠搖搖頭,“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呢、自個好好想想,究竟這個女人,還是不是你想要的。以前說是無奈,老太太拿命逼著,又有莫雅薇那檔子事。可現下不同了,有機會反悔。”
陸長銘這才眯起眼,沒有回應。
他其實已然習慣了那總處處為自己著想的女人,從沒試過,她這般的忽略他。
“別說我沒提醒你,蘇霓行情很好。”
這話一出,陸大少爺臉色便僵了僵,“她敢?”
“你覺著,她敢不敢呢?”
“哼,她倒是可以試試。偌大的海城,誰敢要她。”
話說完,對上申楠玩味的目光。
陸長銘倏的有些煩。
便隻靠在床頭,點了根煙,在病房裏邊吞雲吐霧起來。
隔著輕言白霧,那深黑瞳仁一徑望著窗外,裏頭情緒深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呢,很久都沒有再發出聲音。
過了一會慕言之從對麵回來,手裏的盤子已然沒了,那張僵硬的臉探到房間裏,發現兩人安安靜靜的沒人說話。
便衝著申楠招招手,“走吧,她睡了。”
……
兩人走出去,將病房門掩上。
申楠雙手插在衣服袋子裏,滿意地看著臉兒紅紅從身側跑過的小護士。
笑著問,“蘇霓怎麼樣?”
“勸了沒說話,像是死心了。”
慕言之隻用短短幾個字解釋,他本就是大老粗,也不懂這些兒女情長。隻是剛剛進去時,聽見蘇霓在跟誰打電話。
言語裏,提到了“桃枝”二字。
那有些熟悉的稱呼讓他一個寒顫,什麼勸說的話也顧不上了,便灰溜溜跑了出來。
申楠倒是挑了挑眉,離開時還衝著小護士擠眉弄眼的,彎彎的眼睛裏都是笑。
“長銘這幾年從未正眼瞧過蘇霓,自然不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如今知道了、認識了,才發現她那麼對胃口。”
“現在麼,不過是鬧了性子,非要爭一口氣而已。至於莫雅薇這人。”
話未說完,可從他的神情裏,旁人也能看出來,他對此刻提到的人,有多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