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楠一直陪在陸長銘身邊,見他撐不住之後便立刻將人送到了病房裏。
好在這裏畢竟是醫院,規模不大,卻也是陸氏支持的。
醫院上下對抽調了最好的醫生過來。
一起一遍遍的響,申楠和幾名醫生一起,足足搶救了半個小時,陸長銘才總算醒過來。
隻不過這一次,卻已沒有了先前的精氣神,整個人像是被人吸空了精力,看起來十分萎靡。
那張臉仿佛一下子就瘦了不少,除了一雙仍閃閃發亮的眼眸之外,突然間蒼老了好幾歲。
誰還看不出來,他早已是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恢複神智,便蠕動著嘴唇努力說話。
“蘇霓……”
開口的第一個字,仍是蘇霓。
申楠緩緩站在一側,低著頭看他,“她就在旁邊,沒多遠。但你如果不想讓他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暫時就別想見到她了。”
“陸原倒是和你在同一層,諾,就是斜對麵的加護病房。聽說是他救了蘇霓一命,不過自己沒討著好,現在還沒脫離危險。”
“當然,你也是一樣。”
他冷冷一笑,說不上是因為嘲諷還是其他。總之聲音冰冷,在暖暖的春日裏,還讓人生出如墜冰窖的感覺。
陸長銘沒理會他,隻是掙紮著想從床上起來。
這麼一動,才發現全身上下根本使不上力氣,一隻手撐靠在病床上,剛放上去,就又滑下。
“還想起來?”
“三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麼情況。你以為那藥的副作用我是跟你說著玩的?你以為你一天前才從重症病房出來,就能坐飛機能走能動,真是你恢複力強?”
“我告訴你,那不過就是你命大!”
給他的藥與身上激素相似,刺激潛能振奮精神。
剛用上的時候,哪怕他身體虛弱得不像話,卻也能堅持飛回國。
但藥效一過,副作用卻往往會以先前的幾倍還回來,別說是他這破敗身子,就連正常人都不一定受得住。
申楠氣急敗壞的,難得的失了冷靜。
“我拚命救你回來,不是讓你去找死的!蘇霓就在那,什麼時候去看不成?真要那麼想她,早幹嘛去了。人追著你跑了五年,你正眼看過一次麼?現在倒好,成了你死乞白賴追在她後頭。”
“是不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
他分明是故意的。
陸長銘卻隻淡淡撇了他一眼,視線又收了回來。
申楠罵罵咧咧地訓斥了一會,無非是要讓他安安靜靜在這呆著。
等說累了走出去,才終於聽見陸長銘開口。
聲音仍是很輕,那樣沙啞的聲音,沁涼又安靜,在空曠的病房裏格外清晰,“我不是非要見到她。”
“就是,怕她什麼都不要了……”
怕她不要他。
怕她在兩人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的情況下,和單澤奇走在一起。
陸長銘緩緩閉上眼,沒有再往後想,而是默默睡過去,養精蓄銳。
……
“長銘,已經回來了?”
相比較蘇霓的外傷,莫雅薇身上除了一小處扭傷外倒沒有其他傷痕。
她原本,也是因為聽見陸長銘要回來的消息,生怕他懷疑到自己身上,才踏空滾落了樓梯。
好在,孩子暫時是保住了。
此刻蘇宏娜就在她病房內,蘇霓住院她沒有去瞧過一眼,倒是莫雅薇這,已經來回跑了兩趟。
“是,到了有一會的。去了一趟蘇霓那,後來就不知道了。聽說身體也不怎麼好,被申楠帶走的。”
整個醫院都住了陸家的人,來來回回的消息自然不少人在傳,隻不過對外封鎖了消息而已。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
莫雅薇心裏忐忑不安,她以往沒做過這樣狠心的事。這一回是真被惹怒了,發了狠非要拿了蘇霓的孩子。
可老太太比她更狠,知道蘇霓掌握了證據,是非要將她置於死地的。
她左思右想,這麼些年,陸長銘雖然知道老太太的為人,但畢竟是他奶奶。父親的死沒有懷疑到她身上,想來蘇霓的車禍也不會。
可對自己就不一定了。
“你怕什麼,咱們幾個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何況這件事老太太也是知道的,本來就是酒後駕駛,他就是想查又能查出什麼。”
“沒看連蘇霓都一聲不吭麼。”
蘇宏娜對自己做的事還是有把握的,司機是她花重金買下的,為了他家人日後的生活,自然會一力承擔起責任。
判下來,酒後肇事,好在沒有逃逸也沒出人命,能怎麼著呢。
她不免感到得意。
“總之呢,蘇霓現在對咱們沒有威脅。你就好好把你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掛了陸家的名,誰還敢不重視你。”
“說的簡單。”